寒幽穀中,一簡陋洞居,影禪真人端坐在一虛空漂浮的晶瑩青玉墊上,身前跪著個秦峰。
秦峰偷偷瞄著她,見其一塵不染的水嫩玉手,輕托著一朵紫焰火花,竟是與那李祺霄火鼎中一般的五行靈火。
這種火不似尋常修士以精氣煉化出的精火,卻是那天地間的純火靈性衍生的地靈之火,極其難得珍貴非常。
可影禪真人卻是能將這種靈火收攝入體,可見其修為之深厚,手段之詭異。
再看一朵好似在晨間剛剛采下的淡粉珠花,正自在靈火的灼燒中熠熠生輝。秦峰當初已是見過了影禪真人的這柄飛花劍,不禁在心間暗自苦道:這娘們煉器的手段倒是精妙,但你若是要煉上幾天幾夜,莫不是讓本君跪在你麵前幾日不成?
好在這次煉劍隻是一次小小的精煉,過了沒多久,就見影禪真人蔥段玉指輕輕一點,檀口微張,便見飛花劍飛自靈火中化作一道遁光,遁入了口中。
又見她手一翻,靈火亦是化作絲絲紫線隱入血肉。雪白的皓腕上,則是多出了一朵淡紫色的火花圖騰,煞是美豔動人。
完成了煉器,影禪真人那雙鳳眼這才落在秦峰身上,“好個不知死活的小混蛋,你打殺了他也就罷了,竟然連魂魄都不放過!”說到這兒,美目中卻是寒光閃現。
秦峰不覺間打了個冷顫,隻覺一股刺骨寒意驟然生出,就跟被人丟進了冰窟。他如何不知影禪真人言語中的隱意,真是叫苦不迭。
無奈之下隻得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硬著頭皮辯解起來:“大尊啊,小子雖說打殺了那廝,可也給您出了一口惡氣,您怎麼反倒責怪起了小子?”
他早已看出了影禪真人的心思,不然即便眼紅財權,卻也不會輕舉妄動。隻是他雖說早有被這女人當槍使的覺悟,但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還是惹上了麻煩。
“哼!”就聽影禪真人一聲冷哼,鳳眼眯成了兩道細線,直直盯著他冷冰冰道:“你那神魂衍化的三獸吞了他的魂魄,果然將他神識窺了個一清二楚,這獸衍訣到真不愧是一門精妙奇功。”
秦峰聽了更加鬱悶,當然不會傻到以為影禪真人這是再誇自己,心知瞞是瞞不住了,隻得點著頭認了下來,“是啊是啊,小子也是沒想到那廝竟是個畜生,直到吞了其魂魄方知端的不為人子。”
原來就在三獸吞噬李祺霄魂魄時,秦峰卻是窺到了他神識中,一些個極其隱秘的記憶。雖說那個過程極其短暫,但秦峰卻非常的清楚,自己窺破的那事絕對是最最不該知道的事。
那小子竟然他娘的愛慕影禪真人!我的個天,這位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女,你當是誰都能動那種心思的?也不知他怎麼就被影禪真人看破了心思,可不就生出了殺心。
但現今秦峰也是明白,自己吞了這廝的神魂,簡直就是吃了個炮仗。影禪真人顯然對於獸衍訣了解頗深,鬼知道這娘們會不會了結了自己滅口。看她這樣子,似乎對於那事非常在意,根本容不得半點褻瀆,就連他娘想想都不成。
“大尊,您就看在小子盡心盡力的份上,饒了咱這條小命吧。”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現今的延華魔君,已是漸漸融入了秦峰的身份,說出這等討好告饒之言,也不再似從前般難以啟齒了。
而影禪真人看著他這副委屈的苦瓜嘴臉,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頓時如那春臨大地,百花盛開。
且秦峰看著她那張絕美容顏,隻覺一股獨特的吸引弄得自己頭暈眼花。但也恰在此時,他心頭猛然一顫,急忙強自抵受住那誘/惑收回目光,再不去多看一眼。
他如何不知道,影禪真人這是在故意試探自己呢。自己剛剛若是敢有半點不好的想法,隻怕殞命就在片刻之間。
眼見他不敢再看自己容顏,影禪真人果然笑意散去,再次換上那副冰山模樣,“心誌不錯,這次的事就算過去了,可本尊日後若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你可明白會是個什麼後果?”
“是是是!”秦峰使勁點頭拍起胸脯,“若真是傳出什麼風言,不用大尊您動手,小子自己就把舌頭割了,再來任由您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