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哈哈一笑,向前半步,輕輕咬舐著水月耳垂,嬉笑道:“隻給你一個人怎麼夠?你‘情哥哥’不跟來保護你,豈不令你香消玉殞麼?姐姐可沒有這麼心狠”
水月羞得臉紅耳赤,反應在黑黑皮膚上,卻成了醬紫色,剛要分辯幾句,卻見到曲陽人來到近前,嘰裏咕嚕說起苗合語。
風箏豎起大拇指,語氣讚歎地回了句,向風淩做個手勢;風淩從懷中掏出一瓶子,取下塞子倒出四枚淡青色藥丸,送到曲陽人手中。
曲陽族眾人將藥丸仔仔細細察看遍,終露出滿意神色,其中一人當即取下背後包裹,拿出一塊塊木板來,撿了八塊遞與風淩。
風箏拿起四塊,又從瓶子中取了兩枚祛瘴丸,送到顧水麵前,“祛瘴丸的藥性隻能維持十天,十天後若出不了沼澤,仍難逃一死,水兄弟水妹子,進與不進,自拿主意”
水月想也不想,伸手接過,顧平安也取了過來,低聲道:“風箏姐,你對我二人極好,我也不想欺騙你,實不相瞞,我與水月並非兄妹,我本名顧平安,水月倒是真姓名,我二人遠來苗疆,卻是為了加入天皇宮”
風箏神色凜然,悄聲問:“這麼說,你們並非本來麵目?”見顧平安點頭,風箏緩緩續道:“天皇宮確在和祖沼澤深處,但想加入其中可不容易,好在現下非常時期,並不是全無機會;對了,水妹子是隱藏了修為麼?”
顧水皆揺了搖頭,風箏心中奇怪,正要問上幾句,卻聽風淩提醒道:“姐姐,曲陽族人走遠了!”
顧水風轉頭望去,果見曲陽族人向西而去,漸行漸遠;風箏暗罵了句,催促道:“我們跟過去”
風箏風淩當先追去,水月主動靠在顧胸口,卻不說一句話也不抬頭望一眼;顧平安無奈至極,摟住水月腰肢,追趕眾人。
數個時辰後,浩蕩十餘人終來到和祖沼澤邊緣,一股濃鬱的腥臭腐爛的氣味充斥在天地間,聞之頭暈腦漲,喉嚨麻癢,似有異物外湧,眾人忙服下祛瘴丸,藥力發散開,隻覺異味若有若無,已無法影響身體。
眾人又除下鞋子,將占針鬆木縛在腳底,顧水依樣葫蘆,倒也簡單隨意。
曲陽族一人忽然對風箏惡言惡語了幾句,風淩聞言後怒氣勃發,青筋暴跳,便欲動手,風箏亦臉帶不悅,但還是緩緩點頭,並阻止弟弟暴動。
“曲陽人說,我們白白占用他們的線路地圖,作為交換條件,必須由我們四個領頭開路”風箏望向顧水,解釋道。
“風箏姐(姐)做主便是”顧水異口同聲地道。
“好,我們就先領略下和祖沼澤‘風采’,走”風箏與風淩牽著手,踏入沼澤內,顧水也握著彼此手掌,進入和祖沼澤。
啵地一聲輕響,顧平安隻覺身體往下直沉,腳下的占針鬆木傳來些微浮力,卻不足以支撐體重,急忙提氣輕身,才堪堪浮在淤泥上,與此同時,隻聽水月阿的驚呼,小半個腿肚陷入沼澤中,且仍不住下沉。
顧平安暗叫糟糕,拖住水月臂膀欲幫她拔出小腿,可淤泥如同長在了褲管上,非但沒有助水月脫離險境,自己更下降了半寸身位;一隻素手穿過水月另一條胳臂,水月隻覺一股陰柔清冷氣流沿著經脈四散流轉全身,通體激淩淩顫抖,毛孔收縮,一股巨力湧將上來,又啵地輕響,終脫離淤泥粘黏。
顧水皆向風箏投去感激目光,風箏微笑唅首,叮囑道:“你們自己小心些,和祖沼澤不比其他地方,疏忽失神間便有生命之危”,顧水連口答應。
眾人再次前行,顧平安邊時刻渡給水月青陽功力,助她順氣輕身,邊打量沼澤地貌:觸目所及,多是淤泥、積水、水生苔蘚等,偶爾甚至可見到懸浮白骨,加之不時傳來莫名地啾啾嗚咽聲音,令整個沼澤氛圍凝重且恐怖,仿佛修羅極境般。
水月感覺周身冷颼颼,不由自主靠近顧懷中,以獲取溫暖、慰藉心靈;顧平安趁機低聲道:“水妹子,你心裏氣可消了?平安哥哥真是一時糊塗!”
水月冷哼一聲,離開顧懷中,算是作為回答,顧苦笑下不再言語;不一會兒後,水月又貼身上來。
四前七後隊型一走兩日兩夜,曲陽人不時高聲呼喝,指點行進方向,一路行來眾人有驚無險,除了神色疲累外,倒沒有其他損失;顧平安更是暗想:這就是風箏姐口中的凶地?倒也不外如是。
又過了半日,風箏突然抬手吆喝一聲,曲陽族人聞言急忙來到近前,顧水好奇望去,隻見遠處泥濘上浮了一片屍體,屍體上空遍布藍蒙蒙霧氣。
曲陽人叫喊幾聲,毫無回應;風箏忽然大喝一聲,抬起手臂,寒光驟閃,遠處一具屍體應指直立而起。
無聲無息地,屍體碎裂成無數冰渣,融入沼澤;同一時間,兩束幽幽藍光扶搖直上,漂浮在半空,一具具屍體似受到召喚般,人立而起,呈包圍狀圍攏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