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天晴的陽光照在了邱寒臉頰的半邊，另一半卻被陰影籠罩住了，即便現在暖洋洋的，可靈犀依舊感覺到溫度不高，空氣中的冷氣夾雜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蔓延。
“你和死者認識？”
靈犀有些透不過氣來，他打開車窗，將手伸向窗外，享受著風拂過手掌心微涼的感覺，即便是帝都的郊區，也是依舊繁華，似乎那群高樓大廈就不曾消失過。
“同一個孤兒院的。後來孤兒院被人屠盡了，我和她的交集也就到此了。”
邱寒摩挲著方向盤，他的眼睛正視著前方，道路上的建築群飛速朝著後麵掠過，隻剩下引擎的轟鳴聲。
靈犀終是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在哪裏了，他能從邱寒的眼中感受到透露出來的冷意，到目前為止，隻有一個人屠了一座孤兒院，而邱寒正是那座孤兒院裏的人。
意識到這裏的靈犀頓時就閉上了嘴，不再繼續談論下去，心中的疑問卻又增多了起來，看著這些飛速倒退的黑影，不禁心中歎了口氣。
至少，他能感覺到這是一場漩渦，將卷進每個想入局的人，要是想脫身就難咯。
.......
砰，砰，砰。
那是某種金屬在運轉的聲音，似乎是在擠壓著某些物件。
凹凸起來的鐵板被人踩的不停的發出刺耳的聲音，在鐵板之上，一排排機器羅列在整個空間，無數人就像是工蜂一樣，不斷的走動。
忽然，先是精密的齒輪轉動，無數機器碰撞的聲音四起，最後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久違的陽光終於照進來了廠房的一角。
人們抬起已經麻木的腦袋，紛紛看向大門處，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表示，除了看一眼外，又低下了頭，周圍依舊是機器運轉的聲音。
最後，大門關閉了，能給廠房照明的，就隻剩下頭頂那幾處明晃晃的黃光。
“老李，來了個孩子。”
富有規律感的打樁機器在那一霎那變得紊亂起來，但操作機器的一位中年男子很快又調整過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旁邊的人隻感覺熱浪再度加劇，這裏就是一個熔爐，遲早會將他們吃的連渣滓都不剩下。
不知過了多久，炙烤的熱量沒了燃料，溫度轉瞬之間又急劇下降。
邦，邦，邦。
男人抬起自己的左腿，那金屬質感的義肢上，齒輪有些卡殼，他像往常一樣朝著牆壁靠了靠，金屬碰撞的雜音悄然響起，但很快又被此起彼伏的加壓聲給覆蓋過去。
義肢上的齒輪又重新轉動起來，男子將褲腿放下，一瘸一拐的把自己工作的棉手套塞到旁邊的眼鏡男手裏。
“老李，這麼快做完啦？”
“嗯，上午的弄完了，幫我保管會，我待會回來。”
.......
雲天禾抬起頭看向那高聳入雲的建築，樓頂還不時泛著紫光。
大樓的最底層還不時響起轟隆隆的聲音，雲天禾咽了咽口水，握緊了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