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消息還是會時不時的傳來。
聽裴玄說,京城又出了一件大事。
寧王瘋了。
“什麼?!”陸子衿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險些濺出,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寧王殿下,那可是曾幾何時風光無限、智勇雙全的親王啊。”
裴玄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是啊,誰能想到呢?據說,他某日突然失控,闖入了一戶尋常農戶家中,不顧一切地抓起人家鍋裏的飯菜就往嘴裏塞,一把接一把,那農戶一家被嚇得魂飛魄散,場麵甚是駭人。”
“更離奇的是,他之後竟然還流落街頭,夜宿寒露之中,一睡便是整整一日一夜。堂堂一位王爺,落得如此田地,怎能不讓人唏噓?”裴玄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慨。
陸子衿聽後,眉頭緊鎖,心中五味雜陳,良久才問道:“那後來呢?朝廷是如何處置的?”
裴玄搖了搖頭,道:“新帝念及與寧王叔侄之情,終究是不忍,便下令將他送回了封地,算是給了他一個體麵。”
夜色漸濃,陸子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反複回放著裴玄所述的一幕幕。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輕敲著大腿,每一次敲擊都似乎在試探著某種隱藏於表象之下的真相。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他喃喃自語。
“子衿,怎麼還不休息?”溫柔而關切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是蘇樂悠。
她已近臨盆,行動間多了幾分不便。
陸子衿收回思緒,溫柔一笑:“嗯,就來了。你先睡吧,我再想些事情。”
如今,他對於蘇樂悠的照顧愈發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閃失。
*
武安侯府很久沒那麼熱鬧了。
自從陸子衿走後,侯府冷清了不少。
先皇駕崩後,侯爺自己提出年事已高,也交出了兵權。
陸青禹也調回了京城回來替陸子衿敬孝。
今日是侯爺的大壽,他老人家也不想大辦,隻是安排了一場家宴。
“老爺,外麵有人送來了一隻盒子,說是給您的壽禮。”老管家匆匆走進,手中捧著一隻精致的木盒。
“什麼人?”武安侯問道。
老管家搖搖頭,“那人就說這個是給侯爺祝壽的。說完放下就跑了。”
武安侯接過盒子,輕輕打開,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隻撥浪鼓。
他仔細端詳著這隻撥浪鼓,想從中發現些什麼,但除了這隻簡單的玩具,盒子裏再無他物。武安侯不禁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感慨。
“大伯,這是誰送來的?”陸青禹好奇地問道,他接過盒子,仔細查看。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撥浪鼓的杆身上,那裏刻著兩個小小的字——“九思”。
“大伯,你看這裏!”陸青禹指著那兩個字。
字跡熟悉,他們一看便知。
武安侯聞言,猛地抬起頭,目光緊緊盯著那兩個字,仿佛要將它們刻入心底。
他激動地一時說不出話來,雙手微微顫抖,最後終於憋出一句:“男孩好啊!男孩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