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桉以為夢到這裏就結束了,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更加感覺匪夷所思。
她看著謝聿白每天宛如行屍走肉地生活,每天靠著超負荷的訓練來麻痹自己。
他的職業特殊,之前因為她沒接的那個任務在她走後也接了,那段時間,每天都在刀尖上走,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沈歲桉早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謝聿白會經曆這些,可真看到這一切,心還是一抽一抽的。
他身上的傷疤越來越多,眼神也越來越凶狠,眉宇間滿是戾氣,再也找不到當初少年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沈歲桉飄在他身邊大約半年,在謝聿白成功收網後,深深鬆了口氣。
她有些生氣:“真是的,怎麼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氣太重了,這次上頭再提出讓謝聿白休息時,他點頭同意了。
幾天的假期,他哪都沒去,隻是守著沈歲桉的墓地,說說話,喝喝酒。
“歲歲,你不是最討厭我受傷了嗎?你這次怎麼不管管我了……?”
“……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你好狠心啊,這麼久了,連個夢都不讓我如願……”
他狠狠悶了一口酒,“歲歲,你……還好嗎?”
“我不好……”
“……我一點都不好。”
“我每天都好想你,日思夜寐。”
“歲歲,我好累呀……”
他靠在她的墓碑上,素來張狂冷傲的眉眼滿是脆弱和受傷。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出任務的時候死了,等我找到你,你應該就不會說我了吧?”
“可惜了……”
他自嘲一笑,“怎麼我的命,這麼大呢……”
沈歲桉的鼻尖酸澀。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直到天邊泛著魚肚白,他站起身,斂下眉眼的疲倦,笑得肆意:“歲歲乖,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沈歲桉有些恍惚。
他臉上的笑,讓她想起了他們小時候。
那個時候,她時常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謝聿白後麵。
年少時的沈歲桉,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不能不要謝聿白。
他們是彼此的光,是救贖。
她待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從自己的情緒出來。
哪怕知道這是一場夢,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悲傷。
她尋著謝聿白的氣息,重新飄在他身側。
隻是這次,世界好像改變了。
茶色的瞳孔內倒映出混亂的街道,模樣猙獰可怖的人撕咬著旁邊人的脖子,鮮血噴灑一地。
嘶吼聲、叫罵聲、尖叫聲,一聲比過一聲。
毫無秩序可言。
她來不及提醒謝聿白,靈魂像是被吸入一個旋渦一樣,眼前一黑。
等她再醒時,世界已經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