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開眼,她的麵孔,卻恐怖無比。

但張楚幾個人也聽出來了,這女孩兒並無惡意,她隻是被汙染了。

此刻,張楚和童青山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相互點點頭,不想多生事端。

於是張楚說道:“你讓開吧,我們要去莽碭山!”

“莽碭山?那很遠的,而且,莽碭山有一條怪蟒,非常厲害。你們這樣去,不怕被怪蟒吃掉嗎?”女孩兒的聲音,依舊很動聽。

她竟然很擔心幾個人的安全,聽起來心地善良。

“我們心中有數。”童青山說道:“你讓開吧,我們要過去。”

三個人實在不想跟女孩兒錯身而過,希望她能讓路。

而就在這時,一個婦女的聲音傳來:“珠兒,你怎麼又跑出村了?老村長不是說過,最近山中不平靜,不要輕易出村麼!”

又是一個極為正常的婦女聲音。

但張楚幾個人望去,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這婦女的半邊身子都爛了,一條腿隻剩下了骨頭以及一些爛肉連著,好像隨時都要散掉。

可是,她臉上卻帶著某種溺愛的表情,看女孩兒的眼神裏,全是滿滿的愛意。

女孩兒也很關心她的媽媽:“阿媽,你的腿病又犯了,不要出來了,我馬上回去。”

這幅景象太詭異了,閉上眼,如果隻是聽聲音,是那麼的和諧而溫馨。

但是張開眼,卻看到兩個如此模樣的人。

偏偏,她們似乎把自己當正常人看待。

這一刻,張楚幾個人沒有亂動,誰都摸不清怎麼回事,隻是謹慎的保持著距離。

而就在此刻,五柳村的獵人們歸來了。

他們拖著一頭被汙染的老狼,老狼的肚子上起了巨大的水包,水包裏有惡心的蟲子在遊動。

那些獵人,一個個也發生了恐怖的異變,領頭的獵人,一條胳膊仿佛化作了巨型章魚的觸手。

那觸手力大無窮,纏著獵物,把那頭被汙染的狼拖著,絲毫不吃力。

另一個獵人的脖子,仿佛套了無數層血紅色的遊泳圈,又仿佛是生滿了可怕的腫瘤。

還有一個年輕人,半個腦袋都腐爛了,白花花的腦子裏,有可怕的黑蚯蚓在穿梭。

分明是應該活不下去的人,可卻有說有笑,氣氛輕鬆,聽起來極為開心:

“哈哈哈,這次真是好運氣,竟然捕捉到了帶有狼寶的頭狼,吃了這頭狼,我們五柳村的獵人隊,肯定更強。”

“沒錯,現在我們五柳村獵人隊的實力,應該已經完全碾壓周圍其他村落了。”

“實力強就是好,以前要終日打獵,肉還不夠分。現在,隻要出去兩個時辰,就能獵到吃不完的肉!”

“就是最近山裏不平靜,那些外來人太討厭了,整天打打打,打個不停!”

“是啊,還是在村裏好,柳樹神能保護我們。”

……

說笑的聲音越來越近,這些被汙染的獵人,也看到了張楚幾個人。

他們竟然與這對母女一樣,對張楚表現出了很大的善意。

那個章魚手臂的人,顯然是獵人隊的隊長,他甚至認出了童青山:

“咦?你們是棗葉村的吧!怎麼來到了我們這邊,這路可不近。”

童青山後退了幾步,同時解釋道:“我們是想去莽碭山,並不是來這邊打獵。”

章魚手臂的人頓時說道:“哦?你們要去莽碭山,那地方可不好!”

緊接著,他看看天色:“那你們可要加快速度了,如果過了午時,你們怕是在天黑前,很難返回到棗葉村。”

而另一個人則用一種豪爽的聲音大喊:

“嗨,就算回不去棗葉村,也不用怕,可以來咱們五柳村休息一晚,不過是多雙筷子罷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沒錯,晚上如果回來晚了,就來我們五柳村過夜!”

“棗葉村的好漢,我看你們氣息沉穩,肯定是高手,我們五柳村的漂亮姑娘很多,不介意的話,來我們村,看能不能促成好姻緣!”

“哈哈,我看珠兒就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齡,小丫頭擋著路,不讓人家離開呢!”

“對,珠兒也該出嫁了。”

……

這些人交談十分正常,一陣陣笑鬧,就好像,他們完全感覺不到自己不正常。

張楚幾個人卻一陣陣毛骨悚然,搭不上話。

太詭異了!

如果不是張楚幾個人定力好,恐怕早就嚇得失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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