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強詞奪理,劫富濟貧(1 / 2)

此言入胡子四耳中,令他踉蹌坐地,索性不再扯衣,晃腦伸指朝陳妮破口大罵道:

“欺人太甚,實乃欺我太甚,大丈夫士可殺不可羞辱,小娘皮方才行經,非君子所為,如此陰險歹毒,氣煞老子,叫老子日後於同道麵前如何抬頭做人。”

罵完,胡子四淚流頰麵,舉袖拭眼,悲歌清響四周,惟音哽咽:

“男兒誌,在八方,不理世俗德與法,專行獨斷我為理,殺人劫財好暢快,好暢快;莫管他人譏諷笑,一杯水酒下肚皮,我行我素我痛快,我痛快;恩義仁心伴手足,仇怨邪思送水火,他朝若上斷頭台,斷頭不落淚,落淚非好漢,且待十八年,再為好漢男兒身…”

唱罷,胡子四自認今日性命將不保,緊閉獨目,對陳妮哀求說道:

“還請姑娘給個痛快,待十八年後,老子再領弟兄尋汝報仇,可憐寨中老母與妻兒,但願日後莫入仇敵之手,望姑娘憐憫孤兒寡母,放其一條生路。”

眼瞅胡子四一副認命等死,其臉神態滑稽,陳妮見之撚嘴顰笑,笑聲清脆悠遠,隻待片息,她雙眼宛如月芽兒,良久陳妮捧腹喘道:

“胡渣大叔此言好生有趣,姑娘原本乃一纖弱女子,何來君子之說,是以方才所為,怎到了你口中竟如此不堪,姑娘我聽之不喜,哼!”

“再者,先前與你說道,姑奶奶隻是路過此地,聽到聲響前來瞅個熱鬧,待事罷走人,並未想插手閑事,隻因你心生歹意,後又出言不遜,故而出手教訓,未曾想過要爾性命。”

說著,陳妮笑聲嘎然而止,臉色一凜,頓時寒若冰霜,伴隨殺氣嗔道:

“你方才所言何意,莫非姑娘於爾眼中,是為嗜殺之輩?哼!你家老母妻兒與我何幹,取笑姑娘不守江湖規矩,禍及家人?這般詆毀,當真以為姑奶奶不敢殺人?”

此時,胡子四早已張目,小眼大瞪陳妮,疑惑不解,聽聞她後邊怒語,全身哆嗦不已,如此強詞奪理曲解其意,真乃百口難辨,思及當下性命於她一念之間,求活欲望驅使,胡子四固然心存不甘,仍下跪曲意逢迎道:

“姑娘心腸慈悲,是我以小人之念曲解姑娘仁義,小人已知錯,所謂不知者不罪,您寬宏大量且饒了小人,再瞧此刻豔陽高懸,該為吃食,姑娘有何吩咐盡管開口。”

陳妮見胡子四下跪求饒,為之心軟,臉色宛如破冰見彩,春風得意笑道:

“嘻嘻,這才像人話,早該如此,也省得姑奶奶一頓勞累,哎呀!姑娘乃為淑女,於外人跟前舞刀弄劍,終歸不雅呢。”

胡子四聞言惡寒…

忽然,華服老婦處傳來打鬥聲,老婦心急如焚朝陳妮喊道:“姑娘不可,萬萬不可放過此賊,砍下其首級,姑娘可至官府領賞。”

陳妮、胡子四:“閉嘴!”

隨後,陳妮舞耍通劍花,戲謔朝胡子四上下打量,逗道:“大叔人頭可值幾何?眼下姑娘正巧盤纏吃緊。”

隨言她解下錢袋,置於掌心顛掂,一陣稀疏銅錢響聲,陳妮雙眸黯淡說道:

“聽到沒?本姑娘絕無欺騙大叔,正置晌午,卻已沒銀子換頓吃食,奈何!”

胡子四對華服老婦咬牙切齒,隻因當下形勢逼人,不敢造次,否則早已將老婦眾人斬殺,心中無奈,觀陳妮架勢,免不了破財消災,便低頭好言相勸:

“姑娘有話好說,快將劍收起,小人首級值不了幾銅錢,姑娘若是缺錢,小人奉上銀錢便是。”

陳妮聞言大悅,雙目爍光,急切閃至胡子四身前丈處,追問道:

“此話當真?好,姑娘今日且當打家劫舍,啊呸!是為劫富濟貧,爾快將銀子拿來,正好拿它換吃食。”

胡子四眼瞅陳妮歡蹦至委瑣大漢身旁,拾起包裹燒雞,輕拍去塵土,大口咬啃,他擦拭額頭冷汗,心道:

“觀此小娘皮一身衣物華貴,卻是個打家劫舍主兒,比之一般悍匪更甚,開口便為銀錢,唉,世風果然日下,武藝不如他人,我風雲寨這無本買賣亦也難做,日後惟有勤練武藝…”

“方才瞧小娘皮劍招身法,前所未聞,叫人無處可防,倘若老子亦也學會…先不提他日錢財源源不絕,老子定於江湖武林揚名立萬,今日與其銀錢算也不虧。”

胡子四心懷叵測,起身至馬取來錢袋,雙手相捧送至陳妮跟前,笑嗬嗬道:

“小小心意,還望姑娘笑納,小人另有相求,地上弟兄勞駕女俠施手,替其解穴。”

陳妮歡喜接來錢袋,打開一瞧,惟有兩錠小元寶與幾許碎銀銅錢,不喜哼道:

“哼!爾等殺人越貨,皆為無本買賣,怎窮得猶如叫花子,此次罷了,記得下次出門,多帶些大元寶。”

陳妮收好錢袋,滿嘴不悅嘀咕,手作劍指幫眾匪解開昏穴。

胡子四見眾弟兄醒來,於是朝陳妮抱拳道謝:

“多謝女俠手下留情,此恩小人感激不盡,姑娘有所不知,我若有錢,哪會幹這等刀口添血勾當。”

陳妮聞言點頭道:“是了,若有錢誰還來當匪,也罷,爾帶手下即刻滾去,日後做活計時,莫要出口不遜,以免遭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