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安板著臉,說話是真的一點都不客氣。

他轉身對著蘇半夏,總覺得這人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是真的不一樣了。

奇怪!

真是奇怪!

之前他一說這話,她肯定三步到位。

一擠眼淚二下跪,三抱大腿哭鼻子。

可今天,她冷靜得有點不像她本人。

蘇半夏輕輕關上門,就怕被樓道裏路過的人聽到他們吵架,免得回頭有人說閑話笑話。

“行,我可以答應你離婚,但不是現在。

我知道因為我賭錢讓你的名聲在大院受到嚴重影響,你要離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但我欠了這大院很多人的錢,我想先找一份工作,等我還了他們的錢,我們就離婚。”

聽到前半句,江國安莫名鬆了一口氣,但聽到後半句,他冷哂一聲。

這是又變花樣了?

她名聲都在大院臭了,欠別人那麼多錢,一時半會兒能還上才怪。

根據自己對她的了解,她心裏肯定在計劃著什麼。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一刻都不想等。

“你欠大院那幫人的錢,我可以想辦法替你還。”

至於她找工作的事情,他第一個覺得不靠譜。

他這人從來都不喜歡求別人,之前為了讓她有份工作好好上班,不該求的人都求了個遍。

結果呢?

她上班時間去賭錢,人家廠子差點都出大事了。

縣城就這麼大一點地方,有過兩三次之後,誰還敢要她?

反正,江國安覺得,找工作還錢的計劃,要泡湯。

“不用,我欠的錢我自己還,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寫個字據。”

江國安看她眼神堅定且認真,到嘴邊的話就說不出口。

說到底,她就是個女人。

他們兩個人一旦離婚,他肯定要帶她回村裏去,跟他們家人把兩人離婚的事情解釋清楚。

畢竟,曾夫妻一場,做人做事也要有始有終。

“那倒不用,既然如此,那我一個月之後來找你。”

江國安丟下這句話,逃命似的大步往門口走。

要是平時,這女人肯定想盡辦法想挽留他,可今天她真的太反常了。

江國安想到大院很多人都知道她回來了,肯定會上門討債,說道:“有人上門來要錢,你跟人家好好說說,下個月我津貼下來,會給他們按照比例慢慢還的。”

他再次叮囑,蘇半夏覺得這男人其實挺靠譜,提了離婚也還想著要還賬,也算是有責任心。

“謝謝你的好意,都要離婚了,就不麻煩你了。

在辦理離婚手續之前,我希望我們互不打擾,謝謝。”

江國安腳步一頓,這女人現在怎麼好像巴不得離開一樣?

估計要不是因為欠大院那幫女人的錢,她怕這會兒就跟自己去辦離婚手續了。

不知道為什麼,江國安心裏很不舒服,堵得慌。

他沒有回頭,看著腳底的洋灰地板擦得蹭亮,壓根就不敢相信,這是蘇半夏打掃的。

等江國安離開後,蘇半夏鬆了一口氣,她轉身進去臥室,將她那些有味的衣服泡在盆子裏,順便還換了幹淨的被套和床單。

她苦惱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左三層右三層的肥肉,看來得控製一下飯量,不然這一百六七十斤的體重,以後逃命都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