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縣城整體就跟T字型一樣,橫著的是南街,豎著的是北街。
蘇半夏又往前走了半截,這才發現,隻有南街和北街道路是柏油路鋪成的,縣城其他道路還都是泥土的。
路兩旁的路燈,也是一個搪瓷碗下麵吊著個大肚燈泡,晚上燈光發暗發黃。
眼下是改革開放前期,供銷社還在,個體經營戶的商店今年才逐漸多起來,要是放在前兩年,別說開店了,擺地攤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轉了一圈,蘇半夏發現,要想賣服裝,就先得了解一下,位置選在哪裏合適。
北街和南街各有一個農貿市場,南街的農貿市場大多都是販賣牲畜的人比較多,北街的農貿市場就是一些蔬菜、生活用品、五金用品、還有衣服鞋子等。
最後,她還是選擇去了北街農貿市場。
她往那邊走的時候,剛好跟一個女人撞在一起。
這女人鼻青臉腫,披頭散發,臉上還掛著淚痕。
這人跟蘇半夏擦肩而過後,女人折回來拽住她的胳膊,震驚地叫了她名字一聲。
“蘇半夏?”
這女人要是不開口喊她名字,她都認不出來。
“張霞,你怎麼成這樣了?”
“嗨,我輸了還不上錢,就被他們打了。
那個啥,上次你拿錢走人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你以後還賭嗎?”
一聽這個字蘇半夏就沒好氣。
“賭個屁,遠離黃賭毒,你不知道嗎?
你以後也別賭了,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蘇半夏說著要走,張霞一把扯住她手腕,可憐兮兮道:“別別別,你別走成嗎?
我早上還沒吃飯呢,你能借我二十元嗎?
我想吃完飯,再像你一樣,去找王麻子試試手氣,等我贏了錢,我一定十倍還給你。”
十倍?
姐們你擱我這兒畫大餅了?
誰信啊?
再說,一個賭徒的話能信才怪。
“別,我現在也是身無分文,我都被我家那口子從家裏趕出來了。
你問別人借吧,我真沒錢。”
這種人都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蘇半夏懶得搭理她,直接走人。
張霞盯著她的背影,朝一邊吐一口痰。
tui…什麼東西?
她往前走了沒幾步,巧的是,又碰上王麻子。
王麻子身後跟著兩個街溜子,幾人吊兒郎當的樣兒,跟臭流氓一樣。
這種人,咋不去死?
王麻子也看到蘇半夏,蘇半夏繞過王麻子從另一邊走了,隻當沒看見他。
但王麻子好像不願意放過她,給身後的兩人使眼色,這兩人從兩邊出現,將蘇半夏堵進一旁的巷子裏。
蘇半夏知道這人沒安好心。
上次跟他賭大小,算是投機取巧。
這次被堵在這兒,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上次的事兒。
王麻子看許半夏一臉淡定,眼底閃過一絲怒氣。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女人膽子比她這一身肉還要肥?
她居然敢誆自己?
王麻子雙手叉腰,斜著下巴將蘇半夏從頭打量到腳底,最後目光又落回臉上。
“媽的你個臭娘們可以啊,那天居然給老子擺了一道。
來來來,你給大爺我說說,上次的事情你要怎麼辦?”
聽王麻子這口氣,蘇半夏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那天的事情了。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王麻子看她揣著明白裝糊塗,上前一步,眼神狠厲。
“你還在這兒裝糊塗,上次老子跟你賭牌的時候,老子明明拿出來的是新紙牌。
老子就說你為什麼非要比大小,等你走了老子才看出來,他媽你選的那張紙牌的左下角有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