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艾葉心裏難過，知道留不住他，也就沒再說話。
蘇旺財看到她滿頭的白發，才發現麵前的人真的是老了好多，她還不知道蘇半西還活著的事情。
既然蘇半夏不想讓人知道她還活著，自然有她的道理。
這樣也挺好，就讓她的生活重新開始吧，沒人打擾也挺好。
蘇旺財陪著這兩人坐了一會兒，這才回去自己房間。
趙艾葉房間的燈是熄滅的，但她一個人坐在窗戶前，就這麼傻坐了一晚上。
說到底，是她造的孽，這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趙艾葉一晚上沒睡著，天亮的時候，院子裏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親眼看見蘇旺財拎著包站在院子裏。
她想去送，但又怕自己舍不得。
蘇旺財心有靈犀一樣，轉身看了眼趙艾葉的窗戶。
他知道，他媽在看著他。
蘇旺財毅然決然轉頭時，眼淚流了下來。
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蘇旺財去了爺爺的墓地，老爺子的墳頭幹幹淨淨。
蘇旺財點了香蠟紙，垂頭哽咽道：“爺爺，對不起，是我錯了。
爺爺，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耳邊是呼嘯的冷風，片片雪花落了下來，落在蘇旺財肩膀上。
“爺爺，你再等等我，下麵很冷吧？
等這次的事情處理了，我就來陪你好不好？”
大冬天的，一眼望去，整座山頭都是一片雪白色。
蘇旺財跪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開，他的背影看起來很孤單。
人這輩子，總是會有遺憾的。
蘇旺財坐上去縣城的班車，一路向首都。
幾天後，蘇旺財剛從火車站出來，就被幾個彪形大漢攔住了。
蘇旺財看著他們，麵色很平靜。
這幾個人道：“走吧，我們老大要見你。”
蘇旺財不慌不忙，上車後又被人蒙眼睛，他一個字都沒說，車上的氣氛安靜過頭，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慌。
車上的人偏頭時不時看他一眼，這小子倒是能沉得住氣。
很快，車子就到了地方，他被人帶了進去。
他被人在後背踹了一腳，他往前撲了幾步，等站穩腳步後抬手扯下頭上的袋子。
看清楚麵前的人，蘇旺財淡定道：“你這麼著急幹什麼？這不還沒到年底了嗎？”
張開年低頭剝著蝦，他沒說話，蘇旺財就這麼看著他。
他打量這房子一眼，透過玻璃，看到窗外的建築物，心裏就有數了。
看著麵前的人，他一點都不害怕，在房子裏轉了一圈，懶洋洋坐在張開年對麵的沙發上。
說起來，他這輩子沒什麼出息，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麵。
不過沒關係，現在他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呢？
張開年看他居然坐在自己麵前了，盤子裏的食物瞬間沒了胃口。
張開年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手裏的刀叉往盤子上一丟。
他抓起一旁的白色毛巾擦擦手，靠在椅子上盯著蘇旺財。
“什麼時候動手？”
“我答應了你年前，就一定會在年前動手，我回去看了眼我爸媽，我怕我和蘇半夏那個賤人同歸於盡。”
張開年有些意外，他歪頭打量著蘇旺財。
這小子心裏是不是憋著壞？
他可不傻。
“你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代價太大，對你沒什麼好處。”
“我懂，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仇恨，但我跟蘇半夏也有仇。
不過還是謝謝你，這次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還給了我一筆錢。
我是個底層人，這段時間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