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餘凡背著挎包,手中拎著一個沉甸甸的黑色袋子來到了臨江橋下。
而餘凡顯然不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
“喲,終於來了啊。”輕佻的話語讓餘凡微微皺眉,說話的是橋底下蹲著的一個20歲上下的青年,他的裝扮十分“時髦”,下身一件全是破洞的牛仔褲,上身披著一件外表全是釘子的皮夾克,裏麵則隻是穿著一件短袖。他染了一頭黃色的碎發,雙耳和下巴處同樣裝著幾個裝飾的耳釘,整個看起來是一副非常正宗的黃毛街溜子形象。
他站起身,扔掉手中已經熄滅許久的煙頭,看著麵無表情的餘凡咧開嘴笑道:“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餘凡默不作聲地遞出了手中的黑色塑料袋。
“嘿,挺懂事。”黃毛嘿嘿兩聲,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餘凡麵前,伸手就要接過去。
然而,下一刻,他就嚇得不敢動了。
“別動!警察!”
“舉起手來!”
“你!放下手裏的東西!!”
靜謐的橋底下突然從疙瘩角落裏躥出了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將兩人團團圍住。
就在黃毛嚇愣住的時候,餘凡已經十分順從地放下手中的袋子,隨後舉起手蹲在了地上。
見此,黃毛也無奈地蹲了下去,但嘴裏還嘀咕個不停:“警察同誌,你可別冤枉良民啊!”
“我們自有判斷!”
“一個社會青年和人在這種偏僻地方碰頭,怎麼看都有問題!”
“我隻是個性比較獨特而已!我也是有正經工作的好嗎?”黃毛不滿道。
其中一個警察來到兩人麵前蹲下,歎了口氣道:“行了,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們自然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他看了眼黃毛,想了想,說道:“我們街道舉報,有一個街溜子在橋底下待了很久,懷疑有非法交易,所以才過來的。”
說完也不管餘凡和黃毛的反應,他對正在檢查黑色袋子的警員喊道:“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那位警員吞吞吐吐道:“就、就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警長問道。
警員直接將袋子拿到警長麵前打開,裏麵散發的香味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是一份還在散發著熱氣的,香辣撲鼻的豬肘子。
“就這?就一份肘子?”警長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可是在角落裏貓了小半天了,剛剛看到黃毛那狂拽的姿態和讓人忍不住遐想的語氣還以為是抓到大魚了,結果打開就一份豬肘子?
警長有些不甘心地看向餘凡,想要從這個看起來還算清秀的少年臉上看到別的表情。
而餘凡見此也順勢說道:“我親自煮的。”
警長:“……?”
“加了比較多的胡椒,關鍵是要加兩勺甜醋。”
“……”警長十分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但接著,他注意到了餘凡身上的挎包,直接招呼一位警員過來:“檢查一下他的挎包!”
餘凡無奈,隻能將身上的包交了出去,而警員接過的時候隻感覺雙手一沉:“嗯?這麼重?”
接著,他當著眾人的麵打開了挎包,在其他人震驚的眼神中掏出了一把大號的扳手。
警長好像找到了什麼能抓人的證據一樣,指著扳手咄咄逼人道:“扳手!你還有什麼解釋!?正常人誰會帶個扳手!?”
“我能解釋!”餘凡甩了甩舉得發麻的雙手說道:“如你所見,我是一名汽修廠的維修人員,隨身帶把扳手也是很正常的吧?”
說著,他放下手挺直腰杆,指了指自己衣服的胸口部位,那裏縫著汽修廠的名稱。
而之前,因為蹲下的緣故,胸口的衣服被膝蓋給擋住了。
沒等警長發話,那位警員又從挎包裏掏出了一個羊角錘。
餘凡接著解釋道:“就好像剛剛說的,我是一名汽修人,而且還是做的鈑金,也就是外觀修複,所以隨身帶把錘子也是很正常的!”
而這次,警長根本沒管餘凡,他看到自家警員從挎包裏直接掏出了一大堆的梅花扳手、手搖漆、套筒、棘輪扳手之類的工具,洋洋灑灑地擺滿在了警長麵前。
警長深吸一口氣,隻感覺胃部一陣痙攣:“你帶這麼多工具過來做什麼?”
這真的不是把全套工具都給帶出來了?
餘凡聞言,指著一聲不吭的黃毛道:“這家夥的車壞了,我順便帶點工具幫他修修看。”
警長一愣,看向黃毛:“真的?”
黃毛也點點頭:“對啊,我車就停在橋邊的一家商店外麵,一輛摩托。”
警長隨即再次找來一位警察拿上黃毛遞過來的鑰匙上去查看。
沒過多久,警員返回,坐實了黃毛的話,不過也補充了一點:“他的摩托沒上牌。”
警長眼睛一亮,他看向黃毛道:“你有駕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