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好就好了。”餘達欣慰笑道,淚光閃動之間,他滿是褶皺的糙手擦擦眼角,拉起一旁不明所以的葉愛珍頭也不回地往屋裏走去:“走了走了!娃兒要去看他媽媽了,還抱著不給走是咋樣仨!”
看著兩個老人有些的背影,餘凡突然發現兩人的背不知道何時已經有些佝僂。
他搖搖頭,沒說什麼,轉身駕車離去。
直到小車開上路後,原本還拽著自己老伴往回走的餘達突然撒開了手,雙腳踉蹌一下,直接轉身朝著路上走去,看著漸行漸遠的汽車,餘達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高聲33道:“娃兒——餘凡啊——”
那一聲淒厲的呼聲,直接驚動了鄰居的謝家,謝家的兩位老爺子趕了過來,也看到了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餘達,一時間也不明白怎麼回事。而且不論他們怎麼好言相勸,餘達的哭聲沒有一絲停歇。
謝家兩位不明白,耳背聽不清的老伴也不明白,但餘達自己還能不明白嗎?
去了國外沒信號,又不是國內沒有信號,如果真是普通的出去外國玩,直接打個電話回來就足夠了,哪裏會特地回到鄉下住兩天,而且還要去看一次自己母親呢?
餘達非常明白,他一直都明白,恐怕這次自己孫子餘凡離開後再也回不來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問餘凡是否會回來,也不過是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給自己一個能讓自己鬆開手的“借口”而已。
餘達越想越哭,越哭越想,最後一個氣急,直接暈倒了過去,有謝家兩位老人在,他們打來急救電話,很快就將餘達送往了醫院。
他們雖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也聽到了餘達之前喊的“娃兒”是誰。
但他們並沒有餘凡的電話,所以他們直接打給了自己兒子謝成東問問情況。
而接到電話的謝成東也是有些懵逼,回道:“爸,餘凡那孩子之前跟我說他要去日本那邊玩一玩而已,還是他朋友花的錢請他去的。他都跟我交代清楚了。”
但老爺子謝維安人精著呢,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矛盾點,氣得罵道:“正要去國外哪裏用得著特地回家一趟!?直接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行了嗎?而且老達剛剛都哭暈過去了,哪有這麼簡單?!”
謝成東一下子就懵了,正在一邊旁聽的劉玉華心念一閃而過,她連忙擦擦手顧不得灶台,直接回了家中拿出了之前餘凡交給他們的信封下來。
謝成東看到那興奮,嚷嚷道:“老婆,小凡不是說要等過幾天才能拆開嗎?”
劉玉華狠狠瞪了自己丈夫一眼,“現在是特殊情況!當然要特殊應對!”
謝成東一想也是,老人家都哭到暈過去了,那他肯定是知道點什麼,那麼前兩天餘凡臨走前交給他們說要過一段時間後再拆開的信封裏肯定有些線索。
於是,他也顧不上其他了,夫妻倆直接拆開了那個厚實的信封,裏麵隻有一張銀行卡,以及另一封信。
看到這兩樣東西,兩人頓感不妙,謝成東拿來銀行卡一看,發現上麵已經用標簽貼好了密碼,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劉玉華連忙打開那另一封信,裏麵的內容讓他們十分揪心:
卡裏的錢是給你們的,小安那邊的我留了,不用擔心。
雖然我說過讓你們過段時間再去拆開,但不出意外的話,老爺子那邊回過神來肯定會打電話問你們,你們到時候肯定也會拆開看。
我要做的事很危險,我不能拖累你們,抱歉。
不要告訴小安和小玲,她們處於關鍵時期,需要專心學習。
我這輩子最自豪的事,就是將小安供上大學,叔,姨,接下來就拜托你們幫我稍微照顧一下小安了。
還有,我知道小玲的心意,但是我無法回應,很抱歉。
——餘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