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不解:“小姐此舉何意?”
蕭瑾嵐挽唇一笑:“父親回來要封大將軍,不得先讓嫡子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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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到了蕭瑾岩前去青蓮書院的日子。
楚氏幾日前便為他打點行囊,滿滿當當裝了三馬車,深怕他在書院過得不好。
巳時正,她將蕭瑾岩帶到太師府門口。
蕭瑾岩臭著臉,轉身就往府裏跑:“我不去書院!誰愛去誰去!”
“攔住少爺。”負責護送的蕭沐雩早已等候在此,見狀淡聲道。
兩名家丁當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蕭瑾岩,將他提了起來。
蕭瑾岩兩腳在空中亂蹬,氣呼呼地喊:“放我下來!母親,我不要去書院,先生會打我的,我不去!”
楚氏麵露憂色,擰著手帕:“瑾岩聽話,隻要你不調皮搗蛋,先生不打你,乖啊。”
蕭瑾岩不聽,掙紮得愈發厲害。
蕭沐雩見了,沉下聲音:“送少爺上馬車。”
家丁把蕭瑾岩強製性塞進馬車。
他氣極,大吼:“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對本少爺動粗!待我父親做了大將軍,我要把你們的腦袋統統砍下來!”
家丁們隻當沒聽見這威脅,蕭沐雩卻變了臉色。
太師府已榮耀至極,再無需功勳加成,那不是錦上添花,而是催命符。
可眼下,連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都因其父許會受封而大放厥詞,至高無上的那位會怎麼想?
蕭沐雩心念百轉,將蕭瑾岩送至青蓮書院後,馬不停蹄地回府,氣都沒喘勻便去了書房麵見老太師。
“雩兒,何時驚惶?”蕭良弼在寫大字,氣定神閑地問。
“父親可知三哥何日歸京?”蕭沐雩問。
蕭良弼想了想:“約莫還有三日便到了,怎麼?”
蕭沐雩道:“孩兒聽聞,此次征伐,三哥厥功至偉,於安東郡王更是有救命之恩,安東郡王有意親自為三哥討賞。”
“父親,三哥已是驃騎將軍,再往上晉,便隻有大將軍了。”
蕭良弼筆尖一頓,墨跡在紙上暈開一團。
他一生清明睿智,何嚐聽不出蕭沐雩話中深意。
所謂功高震主,太師府繁榮至此,多一分都是負累。
旁的尚好說,若皇帝以為太師府站在安東郡王那頭,後果不堪設想。
蕭良弼換了根筆:“研墨,我這就休書一封,你命人加急送到你三哥手中。”
行軍三日的路程,快馬不過一日。
大軍安營紮寨修整,蕭沐霖才回到帳中,親兵便送上了信:“將軍,太師來信。”
這眼看就要抵京了,父親為何此時來信?
蕭沐霖心有疑慮,拆開信看完,疑慮更深。
父親在信中說,要他想辦法勸服安東郡王,萬不能將軍功推給他,哪怕一絲一毫。
蕭沐霖不解,明明是九死一生在戰場上拚殺下來的功績,如何就半分好處也占不得了?
不過,父親一貫思慮周全,看得比他長遠,他不懂的,照父親說的做就是了。
蕭沐霖打定主意,剛要把信燒毀,安東郡王走進了他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