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盛覓覓問,“大姐,這信是誰送來的?送信人可在?”

寧大姑輕聲道,“信局子裏送過來。”

“什麼?派個送信的下人都沒有派過來,就信局子裏寄過來了事了?”老侯爺夫人一聽,更氣了。

“不回!我不準你回去!”

寧大姑跨著臉,

“母親,文彬他忙得很,抽空寫一封信就不錯了。”

盛覓覓深呼吸了一口氣,“大姐,你要是回去了,姓章還找你銀子娶平妻,你給嗎?”

寧大姑被問中要害。

“我不給,我可以和他好好商量,我手頭上確實沒有,他一把年紀了,還娶什麼平妻,說起來對他官威也有影響,看中了哪家女子,抬個貴妾進屋,我定然給他招呼好,或者他自己出去借,到時候,我慢慢幫他還……”

她此言一出。

老侯爺夫妻的心都死透了。

老侯爺起身就走。

一言不發。

隻看他的背影,似乎都彎曲了不少。

挺不直腰杆了。

老侯爺夫人眼淚忍不住長流,“是我們倆老做錯了,錯不該把你接回來,讓你死在章家算了,你上輩子欠章家的,我們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寧皎月看到阿奶急哭了。

小姑娘也動怒了。

她用她新得的團扇指著寧大姑,“大姑,你壞!你不孝!你氣哭阿爺阿奶!皎月沒有你這樣的大姑!”

寧大姑也滿臉都是淚。

她痛苦得無以複加。

一下子就跪在了老侯爺夫人的麵前。

“娘!女兒真的無法啊!女兒讓爹娘失望了,女兒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老侯爺夫人搖搖欲墜。

下人婆子們趕緊將她扶住了。

盛覓覓也忙抱起生氣的小皎月,“好了,別氣了。咱們送阿奶先回去休息,讓你大姑一個人好好地想想。”

把婆母與小皎月帶出了寧大姑住的院子。

省得越鬧得不可開交。

雙方都是氣頭上,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更傷身。

不如,都冷靜冷靜。

沒人管寧大姑了,寧大姑哭了一陣子。

盛覓覓猜想寧大姑會不會連夜收拾包袱,就走了。

結果,沒有。

寧大姑哭飽了,見無人去勸她,她就跑回壽齋外麵跪下了。

也不說話。

光流淚。

回壽齋是老侯爺夫人住的院子。

裏麵的丫環婆子出來勸她,讓她回去休息,她不回,她隻說她不孝,要求爹娘原諒。

老侯爺夫妻對她是真的失望透頂了,也不管她。

她跪到半夜裏,才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又去回壽齋院子門口繼續跪著。

老侯爺夫妻不見她,她就一直跪,一直哭。

這樣跪了三天,把老侯爺夫妻的心又跪化了。

盛覓覓也算是見識了寧大姑的能耐與毅力,她這個人怎麼說呢,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惹了爹娘生氣,讓爹娘失望了。

寧皎月罵她不孝,她就在回壽齋白天跪到黑夜,連跪好幾天。

誰勸都不起來。

後麵回壽齋的人眼見不過,給她拿了墊子出來讓她跪著好受一些。

盛覓覓得出,這寧大姑自我找虐的法子是有一套的,佩服。

但也看得出來她的糾結,她又想回章家去,又怕氣著爹娘父母了,就先跪著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