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人進來慧安並不做聲,水心忙拿了蒲團,慧安端坐著隻待關明遠帶著兩個兩個弟弟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這才笑著道:“到母親這裏來。”
水心已在軟榻前置放了椅子,關明遠側身落座,丫鬟已將兩個小家夥抱上軟榻一左一右圍坐在了慧安兩側。
雙胞胎兄弟模樣雖長的一般,但性子卻千差萬別,大一些的關明銳性子肖似其兄長關明遠,乖巧懂事的緊,而關明鈺卻頗為調皮。此刻剛被丫鬟放下他便撲進了慧安的懷中,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母親。
他猛然撲進懷裏來,慧安一時不防備身子被他撞的微微一晃,忙抬手扶住他欲往下栽的小身子,那邊關明遠已是沉著臉瞪了關明銳一眼,道:“有禮儀之正方可有心氣之正,三弟莫鬧母親。”
關明遠是關元鶴和慧安的嫡長子,從小便被寄予厚望。他又和果果年齡相差的少,比起從小受了波折得盡父母寵愛又刻意被嬌養的姐姐關明珠,他受到的關愛便要少些,而且關元鶴和慧安對他的教育也嚴格。
這孩子本就是個乖巧的,又兩歲開蒙,四歲習武,故而性子越發沉穩持重,虛歲才六歲便已極懂事,倒似十來歲的孩子般。
其實關明遠的相貌倒類慧安的多些,五官極為明豔,隻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孤傲和冷肅氣質卻和關元鶴如出一轍,關元鶴待家中的三個男孩極嚴厲,尤其兩個雙胞胎很是怕他,連帶著倒是對兄長也有幾分敬畏起來。
故而關明遠一教訓任是關明鈺調皮頑劣也不敢再放肆,他又見慧安果真眉眼間隱著疲倦,忙端坐起來小心翼翼地瞧著慧安。
慧安見此倒是隻做一笑,家中四個孩子,若說最得疼愛那便是果果,養的無法無天,整日裏沒個正形,而三個男孩子卻要安生的多。倒不是慧安和關元鶴不疼愛他們,實是男孩本就該嚴教,以免長成紈絝。
雙胞胎兄弟雖是不用繼承家業,可也同樣擔負著家族興旺的責任,慧安雖是也喜歡調皮的孩子,隻俗話說三歲看老,如今兩個小的也已跟著先生啟蒙,她也樂得有關明遠在一旁規勸督導著些弟弟們,長兄如父,這樣也能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讓雙胞胎兄弟敬愛長兄是極有必要的。
說話間關明遠也已在慧安身前放置的椅子上坐下,道:“母親這些天連日操勞,孩兒們瞧著實是不忍。”
“這匹江南送過來的戰馬在途中出了馬瘟,如今雖是已好但總是損了根基,母親忙完這兩天便罷。”慧安見關明遠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關切之情,不覺欣慰,言罷又考究了關明遠的學業這才將身旁的關明銳和關明鈺拉到了懷中,道:“今兒先生教了什麼,可淘氣了?”
關明銳本見母親和他們親近笑著往她懷中拱,聞言便又正了正小身子,一板一眼地道:“今兒先生教我和弟弟《中庸》,先生還說我們都學的好,先生還誇讚孩兒的字有長進呢。”
關明銳言罷關明鈺也不甘落後,頗為得意的道:“先生說我的字寫的比哥哥還好,還圈了好幾個字,鶯歌,你快去拿來予母親看看!”
關明鈺的丫鬟聽了他的吩咐笑著出去,慧安見關明銳麵色有些黯然便笑著令他的乳娘也回去將字取來,片刻慧安瞧著關明鈺寫的幾個被朱批的字點頭誇讚,“不錯風骨了,看來前些時日那描紅都沒白費。”
關明鈺聽到母親的誇讚便笑了起來,慧安又拿起關明銳的字瞧了瞧也讚道:“銳兒的字確有長進,以後更該努力才是。若說字寫的好你們幾個都不如你們大姐姐,你大姐姐自三歲習字,每日五張大字寫不完便不睡覺從未曾間斷過一日,可見這寫字隻要功夫用到便定能有所得。”
慧安言罷關明遠便笑著道:“母親說的是,姐姐的字孩兒也是不及,以後當更加勤勉。”
慧安便又看向關明鈺道:“童蒙之學,始於衣服冠履,次及言語步趨,修身、治心、接物、自有聖賢典訓,今兒先生讚了我兒的字,也需知謙虛,不可過分驕傲。”
關明鈺應下,慧安才拉了一旁悶悶不樂的關明銳道:“銳兒的字雖是沒有弟弟的好可也有所長進,堅持下去必定也能寫出好字來。我兒好強乃是好事,但不可事事處處爭強好勝,要踏實做人,力圖進步才好。一會子娘讓人給你再送兩本描紅帖子,要好好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