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元鶴對關白澤有怨,可不管如何都已是往事,如今關白澤又得如此結局,也是時候回去了。再來,到底江陽是關氏的根,沒有家族依附寸步難行,如今關明遠已快八歲,總是要回去瞧瞧的。
慧安言罷未聽關元鶴答話可也知道他聽到了心裏便不再多言,又將方才關明遠在正房說的話和關元鶴提了,卻聽他道:“你此番進京帶著他也好,朝政更替一生也遇不到幾次,讓他多經曆些多看些總是好的。”
慧安點頭,“典廄署的事情今日我已交待清楚,戰馬也都安置妥當,果果的行裝早兩天已整理齊備,我想後日便歸京。一會子我叫方嬤嬤親自去遠哥兒哪兒交待丫鬟收拾行裝。”
既然皇後以太後病體違和為由召慧安入京,便是慧安以病推脫隻怕太子一係還會想其它折,加之太後是真病了,慧安也心中憂慮,所以慧安此次是必要進京的。更有對她入京和朝廷失態,關元鶴和李雲昶也一直別有計較。
言罷慧安抬眸瞧向關元鶴,想著馬上就要離別,又是這樣危急之刻兩人難免有所感觸,擁的也更緊了些,慧安免不了又交代一些瑣事,關元鶴都一一應下,一時間屋中隻剩下喁喁私語。
膳食早已備上,冰心來了兩次老遠見房中情景便又折回,隻吩咐小丫鬟前往小姐和幾位少爺處傳話不叫他們前來正房用膳,又吩咐將菜品溫上,略過不提。
是日夜關元鶴回房卻見慧安並未上榻隻依在那張檀木桌上瞧著燭台愣神,見他進來也未有覺。關元鶴緩步走進攔腰便將人抱了起來,將她壓在床上隨手便放下了帷幔。眼前一暗,密閉的空間關元鶴的氣息一下子撲麵而來,慧安眼見他去挑衣衫不覺麵上一熱,抓了他的手,“別鬧,人家想正事呢。”
關元鶴卻是親吻著她的脖頸含糊地道:“想什麼正事都莫若想我……我才是你的正事。”
慧安聞言失笑,推了關元鶴一下,又道:“跟你說正事,你莫鬧了!”言罷卻又抬手佯怒地拍了關元鶴一掌。
關元鶴這才抬起頭來在床側躺下將慧安摟入了懷中,卻聞慧安輕聲道。
“眼見著果果過了生辰虛歲都十歲了,也是時候給她留意著婚事了。果果在邊境長大,京城隻怕不適合她,能在北疆能尋戶好人家是最好。都說高門嫁女,可真疼惜姑娘的卻都寧肯低嫁也不願去攀高枝,雖是如此,可到底北境數得上的人家少,選擇也小。我是想著這回進京是不是在京城的勳貴和清流之家留意一下,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在北邊呆著,將來說不定你被調入京中,果果遠嫁北境我卻是不舍得。”
關元鶴沒想著慧安竟是說起此事,不覺一怔,何曾留意到自家的丫頭竟已到了議親的年紀,一時間又是感歎又是別扭,半響才撫著慧安的背道:“果果還小,不急,老子千辛萬苦養的閨女豈能平白便宜了別個兒家的臭小子,怎麼也得留到十七八,這不還十年呢。”
慧安聞言眨了眨眼,抬頭去瞧關元鶴哪裏瞧他臉上有半分玩笑意思?一時結舌,複又笑著道:“哪裏有將姑娘留到十七八的!我隻說留意著人家,哪裏就說出嫁了,隻不早些瞧好人家,等那好人家都被挑走,好後生都被定下了,我卻找誰哭去!出閣是不宜過早,怎麼也要等到及笄,身子調養好,十七八卻是大了些,十六正好。”
關元鶴聽慧安如是說,雖是覺著自家姑娘樣樣都好,便是留到雙十也是妥帖的,可到底也覺早留意的好,便道:“如此你留意些便是,也不用多高的門第,隻一樣不能是那家中烏七八糟的。”
慧安聞言點頭,心中卻是一歎,她就這麼一個姑娘,又是嬌養長大的,隻怕將來是一星半點的苦都吃不了,這卻不說,慧安隻擔心一樣。
東亭侯府隻有她一個女主人,關元鶴休說是妾室便是通房也是沒一個的,果果自小瞧著父母如此相處,隻怕會以為全天下的夫妻都該如此。他們雖是疼惜女兒,可便是再低門嫁女,這嶽父嶽母也沒有管女婿女兒房事的道理,慧安終究是怕將來果果不能容人,而且嚐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滋味,慧安也不忍心女兒受妻妾相爭的苦頭。
想著這些慧安心思也沉了下來,卻與此時耳邊傳來關元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