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第五節
星期日的一大清早，甄阿姨就在樓下，對著沒有窗戶的辦公樓的牆體，呯嗙的打著網球。她揮著球拍的樣子雖然不太專業，但是卻很自然，收放自如。管子征就從樓上走廊的窗戶看著甄阿姨揮汗如雨的打網球，他發現甄阿姨其實也有休閑的時候。網球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但是甄阿姨都能接住，肯定以前練過。這時，書折湊過來，緊貼著管子征後背，探出頭來，問他：“看什麼呢？”“漂亮的甄阿姨。”管子征笑道。
書折也用食指彈了下管子征的額頭，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管子征笑道：“我可不是君子。”
書折反問：“可是甄阿姨也不是淑女哦，她是個女強人，公認的。”
管子征嗬嗬地笑道：“你沒有感冒？”
“我是女漢子，怎麼會輕易感冒呢？”書折笑道：“但是你把我感動了，大雨天的趕來幫我。我就差以身相許了。”
“別。”管子征知道她開玩笑。
“我還不稀罕呢。”書折手支頤在窗戶上，看著甄阿姨打網球，問管子征：“你會打網球嗎？”
“這真沒打過，是不是跟打羽毛球一樣。”管子征問道。
“那我來教你吧。我房間裏有全套網球拍，都是被甄阿姨帶出來的。”書折笑道，說著轉身去自己的房間了。走廊裏回響著書折的噠噠噠的拖鞋聲，管子征也跟著書折後麵，沒好意思進她房間，就在她門口等著她。沒一會兒，書折拿來一對網球拍，六七個網球。隻見網球上寫著訓練球三個字。書折拉著管子征的手下樓，到籃球場上，看見籃球上有人打球，又拉著管子征跑到了員工宿舍樓後麵的一個小空地上。書折用地上一個道水泥直線裂縫，當中心線。然後管子征就學電視上的網球選手那樣發球，跟書折打起了網球。
書折打起球來，總是很大力哈氣，好似非要這樣才能把自己的所用力氣發出，然後用在球體上，傳達到管子征的球拍上。管子征起初應付起來有點吃力，但是漸漸找到了感覺，就跟書折打得難解難分。直到打了一個多小時，書折問管子征：“不累嗎？”
管子征搖搖頭：“正在興頭上呢。”
“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實在不想掃興，不過我真的累了。”書折雙手連著球拍舉手投降了。
這時，管子征手機響了，管子征按下通話鍵，隻聽見他的父親的聲音，剛毅而且故作冷淡道：“兒子，最近適應嗎？”
管子征坐在草坪上，冷冷道：“還好吧。”
“注意努力學習。”子征父親一貫以嚴厲著稱，他又說：“不要早戀。”
“知道了。”管子征麵無表情地說，說著這，自己也覺得好笑，父親又看不見，轉而冷冷一笑道：“不用關心我了，我會努力的。”
他們父子本來就話少，之後像客人之間的寒暄幾句，他們就匆匆結束了通話。
書折問道：“誰的電話啊？”
“我老爸。”管子征說道。
“聽起來你們關係不熱啊。”
“父子關係需要這麼火熱嗎？”
“不需要嗎？”
“不需要。”
“好吧，我跟我父親話可多了，從天上聊到地上，滔滔不絕的樣子。”
“沒有不愉快的地方？”
“毫無不協調的地方，很多人羨慕我有這麼通情達理的父親。但是我唯一苦惱的是，我父親沒錢。也許他通情達理了，所以凡事好說話，所以就不賺錢了。聽說你父親很厲害，很能賺錢吧。我有時雖然不怎喜歡你的父親，但是不得不佩服他強悍的能力。這是人無完人啊。我父親要是有能力的話，一定也不好說話。老天爺是公平的。”
“我倒是羨慕你和你父親的關係。”
“我父親跟你一樣傻，有什麼可羨慕的。賺錢的地方不去拚命賺錢，老是玩豁達，什麼人生苦短，須盡歡。在我看來，沒錢才是著急事啊。”
“起碼脾氣好。”
“脾氣好，意味著受欺侮。我也有點受他影響了，有點好說話。人就是要不好說話，這樣錢才會多多的。你曉得我的家是多麼的沒錢嗎？我的補習費還是從甄阿姨那兒借來的，父親根本就有點手頭緊的樣子，扣扣索索的樣子，這樣怎麼讓我開心呢？我發誓絕不可以受窮，窮是種病，你知道嗎？”
“所以，你想變得理性。”
“不隻是理性，而且要聰明，聰明的可以賺很多錢的那種。”
“不怕錢多壓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