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虎斑貓的悲慘命運(2)(1 / 3)

“可以告訴我,王海南第一次來這裏是什麼時候嗎?”穀平問道。

王雲豔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出把扇子,一邊扇風一邊說:“他第一次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五號吧。嗬嗬,他問了很多問題,所以,我對他印象挺深。後來他馬上就成了我們這裏的老客戶了。這全憑我們的好手藝,就跟小亮一樣。”

莫名其妙,幹嗎提到我?我心裏不服氣地想。你的手藝是祖傳的,我的手藝可是自學的。當年我媽看我坐在門口刻木頭,就鼓勵我把這手藝練好。“小亮,你有了手藝,以後就不怕沒飯吃了。你把這行幹好了,以後賺了錢沒準還能娶媳婦,生孩子呢。”

我媽的話,就好像是昨天說的。

“我這哪叫手藝,騙人罷了。”我不太高興地說。

王雲豔看著我笑起來,肥胖的手伸過來,給了我胳膊一下子。

“這孩子還不高興了呢!真是的,跟你爸一個樣,沒什麼本事,就一個倔脾氣。”她說完,正好程惜言送點心出來。她拿起筷子,從三個盤子裏各夾了兩塊點心放在一個盒子裏,包好,塞到我手裏。

“喏,拿回去吃吧!”

“不用啦。”我不知所措地說。

“客氣什麼呀,這孩子!”王雲豔道。

沒來由拿人家的東西,我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時我抬起頭,看見程惜言正笑眯眯地看著我,一雙烏黑的眼睛裏仿佛蘊藏著無限的深意。

“拿著吧,別客氣。”她說。

那片樹林在木錫鎮以北,我們到達的時候,差不多已是下午四點半。每天下午隻要一過六點,我的視力就會逐漸開始模糊。

這種從模糊到黑暗的過程極為迅速,通常六點半之後,我就看不見任何東西了。所以一到樹林,我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鋪開工具,忙碌起來。

這片樹林裏最多的是柏木和銀杏,我選中了一棵樹齡較小的銀杏樹,用鋸子將它整棵鋸了下來,斫清枝杈隨後又把它鋸成半米左右的樹段,用繩子綁好,裝進了我早就準備好的大布袋。就這樣,我的工作隻用了近四十分鍾就完成了。我看了下手表,現在是五點十分,時間正合適。

我很希望能盡快趕回去,在看得見微光的狀態下,享用那些王雲豔送給我的白色米團。我們出門前,程惜言曾特地跑出來叮囑我,那些米團是新鮮的,最好不要隔夜。所以,我準備聽她的話,把它們當做我今天的晚飯。

“喂,我好了。”我隨口嚷了一句。

可身邊卻沒人答應。我轉過身,發現剛剛還在我身後低頭沉思的穀平不見了。

“穀平!”我茫然地環顧四周,叫了一聲。

沒人回答。

“穀平!”我又叫了一聲。

這時,我前方的樹叢裏冒出一個黑黑的卷毛頭來,我知道那就是他了。奇怪,他躲在那片樹叢裏幹什麼?

“穀平!你在幹嗎?”我走了上去。

穀平直起身子,我模模糊糊看見他手裏拿著些綠色的草狀物。

“那是什麼?”我問道。我知道他不會是因為喜歡這種綠色植物才把它們摘下來的,他做什麼總有他的道理。

“好像是種特別的植物,你聞聞。”他把那幾株小草拿到我跟前,一股異常辛辣的香氣撲鼻而來。啊!那味道!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我剛才沒注意,原來他采的竟然是它們!我當然知道這股味道意味著什麼,我聞過,還相當熟悉。但是,他又是從什麼地方聞到的呢?按理說,他不應該有機會聞到這股味啊?“怎麼樣?有印象嗎?”他問我。

我鄭重地搖頭。

“沒聞過。”

“這幾天我總覺得有股味在我鼻子前麵飄來飄去的。剛才我在你旁邊休息的時候,忽然又聞到了這股味兒,於是就找了找,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這應該是你們當地的特色植物吧,知道是什麼嗎?”

我漫不經心地搖頭。

“不知道。我們該回去了吧。”我把布袋口收緊,扛上了肩,打算把這些木頭捆在他的摩托車上。

穀平卻仍盯著手裏的小葉子。

“我覺得它有點眼熟,回去要查一查……不管它是什麼,今天晚上我都要弄清楚,它到底有什麼功效。”他說。

他的話讓我忽然想起,走出蘭芝米團店的時候,穀平曾向王雲豔要過一些做米團用的各式野菜和草籽。他想幹什麼?檢驗那些野菜的來源嗎?

直到我心神不寧地吃完晚飯,穀平才告訴我,今晚他要在自己的房間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準備檢驗他今天帶回來的無名小草中是否含有毒成分;第二,要對那幾根從薛寧房間撿到的毛發進行化驗。

“你帶顯微鏡了嗎?”我問他,我不知道他怎麼才能進行這些複雜的檢驗工作。

他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放在桌上,我聞到一股化學藥水的味道。

“我從縣警察局借了一個顯微鏡來,另外我還弄了些氫氧化鉀溶液、亞甲藍溶液和烷烴液。”

這些化學名詞聽得我一頭霧水。

“那些是什麼?”我問道。

“用來檢驗毛發性別的,”穀平在叮叮當當地準備試管,“縣警察局的法醫化驗室居然明天開始要裝修,現在,他們的實驗室被臨時搬到另一棟樓的五樓去了,我實在懶得爬樓梯,所以今晚就暫時把你這裏當我的實驗室了。反正你爸也不在,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