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雪枝今日才醒,書晴就來告訴她說季獻容來送藥了。
“叫她進來。”
季獻容恭恭敬敬的跟樓雪枝行了一禮。
似乎昨天樓雪枝扇她一個耳光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過來。”
季獻容端著藥到了樓雪枝跟前,彎腰將藥呈給她。
樓雪枝沒有伸手接藥,任由季獻容站在了那裏端著藥碗。
薄薄的碗壁將那藥汁滾燙的熱意傳遞到了季獻容的指尖。
很快,她那指尖就變得紅了起來。
樓雪枝打量著她,笑了,“本來還想給你賞點藥,看來是不用了,王爺倒是會心疼你的。”
季獻容察覺到了樓雪枝態度的變化。
和顏悅色了。
隻怕是沒憋什麼好屁。
“王爺讓奴婢以後留在王爺的書房中伺候,隻怕是王爺覺得奴婢這樣出門會汙了他顏麵,便給奴婢賞了藥。”
樓雪枝的喘氣聲陡然粗重。
“昨夜王爺同你說了什麼?可曾召你侍寢?”
季獻容隻覺得指尖疼痛難忍。
雖然那藥在送過來的路上降溫了,但還是燙手。
“昨夜太後送了酒過來,王爺喝了酒,後麵是書白伺候的。”
太後送來的酒?
這酒是給她和方雲驍助興的。
還是賜給這通房的!?
樓雪枝問:“王爺沒碰你?”
季獻容穩穩跪在地上,藥汁一點都沒灑出來。
“王爺喝得醉了,隻喊著娘娘的閨名。”
季獻容答非所問,樓雪枝卻滿意了。
“既然你去了王爺身邊伺候,那便盡心盡力侍奉王爺。昨日那一巴掌是提醒你,你有今日是托了誰的福氣。”
“奴婢謹遵娘娘教誨。”
這次會麵出乎意料的溫和結束了。
季獻容除了手被燙的有些疼以外,其他倒也沒什麼。
她回去的時候,特意繞去了花房一趟。
自從上次請了箏兒幫忙之後,她便一直待在了悠然居。
樓雪枝看得緊,她已經有一陣子沒去找箏兒了。
“箏兒!”
“姐姐!”
箏兒又是小跑著過來了,手上還提著一個油紙包。
“姐姐來的正好,我今日托人帶了燒雞回來。”
說著,她就將油紙包打開了。
裏麵赫然是一隻黃澄澄的燒雞,散發著撲鼻的香氣。
“這是昌記的燒雞啊。”季獻容道,“你這丫頭,每個月的月例銀子,隻怕是都花在這張嘴上了吧。”
箏兒的聲調輕快上揚,“薑公公跟我說能吃是福,我把銀子花在嘴上,我就是最有福的人。”
季獻容伸手將那燒雞包好,塞回了她手裏。
“你呀你,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箏兒一把將燒雞塞進季獻容手裏,“我看姐姐這些日子瘦了許多,這隻燒雞還是姐姐拿去補補吧,我……我下個月發了月例銀子再吃也不遲。”
季獻容的手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上輩子也是如此。
她過得最苦的時候,是箏兒偷偷給她送東西來。
“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如今跟著王爺和娘娘,吃的好睡得好,隻是我自己最近幾天胃口不好。”
“對了,”季獻容岔開了話題,讓箏兒不要想著燒雞了,“這幾日你們給澹寧居送的是什麼花?”
“都是秋海棠。”提起這個,箏兒說起來就停不下來了,“多虧了那日姐姐過來提醒王爺很喜歡這個花呢。昨日我送花過去的時候,王爺恰好在呢,他稱讚了花好看,還給了我賞錢,我買燒雞的錢就是從這裏來的。”
季獻容這下子更確定了,方雲驍這個人,其實不難攻克。
不過,她這會兒來箏兒這裏,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樓雪枝今天的態度過於和藹了,必有後手。
她需要提前做點準備。
“對了,箏兒,你能不能幫我燒點熱水?我的癸水快來了,想喝點熱的。”
箏兒一陣風似的出去了,“姐姐,你等我。”
很快,她便帶著一碗熱水進來了。
季獻容又對她說道:“我等會兒要去王爺的澹寧居,今日的秋海棠我拿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