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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同夜墜,一日攜霞升。
青凝在朝陽的照耀下睜開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伸個懶腰,偏過頭看到燃盡的火堆旁打盹的青塵,心中滿是幸福。悄悄抽掉他手中的書,就看到青塵驀地跳了起來喊道:“什麼人,膽敢欺負我家凝兒,吃我一記重擊……啊?呃,是凝兒呀我還以為來壞人了呢?”不好意思的地撓了撓頭,青塵突然一拍腦門道:“你還沒真正吃過飯呢,凝兒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找吃的”,隨即又衝到外麵,抱進一個西瓜在凳角磕開,“餓了就先拿這個墊巴墊巴,我馬上回來。”說完,也不等青凝回應,便躥了出去。
望著那遠去的瘦弱背影,青凝駐足很久,才轉過身將被褥拿出來搭在窩篷頂上,晾曬起來。又將青塵包袱裏幾件破舊且有了黴味兒的衣服,拿去河邊洗了一下。回來後,將捉猹用的鋼叉架在兩棵向陽的樹上,把衣服搭了上去。
青凝靜靜地坐在樹下,拿出那本哥哥常看的書,原本不識字的她,拿著書居然進入了這本《虛靜》中所說的“極篤”狀態。
如蓋的樹下,青凝身上有一縷白色光帶,繞著盤坐的她如蛇盤旋。青凝那本來枯黃的頭發,也漸漸恢複了烏黑。淡淡的白光縈繞著小小的身體,看上去如九天仙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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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西墜,晚霞映天。
青凝將被褥衣物收好之後,作倚門狀望著那條通往集市的小路。雖然腹中饑餓,卻從未將視線移開過。
突然,那如玉的麵龐如妍綻放,眼裏映著那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歸來的青塵,瘦弱的影子在夕陽的撕扯下,越來越長。當青塵看到凝兒在等候時,立馬咬牙加速奔跑起來。此刻,青凝多麼希望自己也能飛奔起來,用一個擁抱來詮釋心中的擔憂,隻是,饑餓讓她無力。
“凝兒快看,哥哥給你買好吃的了,還有漂亮衣服。對不起,哥哥回來晚了,你一定餓壞了吧?你先吃這些酥餅和甜果,哥哥今天給你煮肉湯喝。”青塵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兒塞進凝兒手裏,然後拎起一個破舊的鍋子便去打水。
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青凝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如珠玉般滾落下來。因為她看到青塵的後背用藤條束起來的衣物,有一大片滑落了下來。隻見三條刺目的爪痕,自右肩至左腰,腥紅無比。
試想,一個隻有九歲的小男孩,是如何承受如此重的創傷的,又需要怎樣的毅力才能夠堅持下來?含淚看著手中的新衣和果酥,青凝知道,這分明就是哥哥拚了命打到獵物,到集市上換來的。
看慣了人情冷暖,嚐盡了世態炎涼。青凝早已泣不成聲,萍水相逢,能有幾人做到如此?親兄妹都有可能大難臨頭各自飛,他真拿我當親妹妹嗎?而不是看自己可憐,而給予的施舍?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凝兒將每天都為你祈福!
將一塊梨花糕放進嘴裏,和著淚水咽下,那是哥哥的心血,是鹹的,也是甜的!
一起吃過晚飯的青凝總算恢複了一點力氣,輕輕擦洗著哥哥背上的傷口,含淚道:“哥哥,以後別這樣了好嗎?凝兒可以陪哥哥一起吃苦的,再也不願哥哥受傷。”
“好好好,我聽凝兒的就是了,別整天苦苦啼啼的嘛!我家凝兒不會是天上的雨神下凡吧,不然怎麼就這麼容易落淚呢?”青塵轉身擦去了凝兒臉上的淚痕道。
“什麼嘛,人家隻是在你麵前才這樣嘛,以前我受再大的委屈都不會哭的。”青凝扯起了嘴角,那顯得有些僵硬卻帶著哭相的笑意,加上尖尖的下巴上掛著的一滴淚珠的點綴,在篝火的映照下,給人一種別樣的美感,讓青塵不由得呆了。
突然,青凝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然後緊張的向後縮去。看到凝兒如此異狀,青塵將她牢牢抱住,感受到凝兒身體的顫抖,問道:“怎麼了凝兒?別怕啊,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你的。”卻見凝兒雙眼看向自己的身後,青塵便將凝兒抱進窩篷,然後看向瓜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