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總算是緩了下來。
手臂托著下巴，淺睡了一會。
翌日。
南喬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很輕的動作。
癢癢的，像是羽毛一樣浮過。
她拿手去揮，卻碰到一隻滾燙的手掌心，反握住了她。
南喬猛的驚醒，想抽手，已經抽不走了。
床上的男人眼神幽深的望著她，似乎怕她下一秒就走掉。
“別走……”
經曆一場手術，他唇色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連開口都是費力的。
但那雙黑沉沉的眼眸，卻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裏麵透露出的情緒，南喬看了心裏禁不住縮緊。
擔心他扯到傷口，她出聲安撫，“我不走，你先放開……”
可霍北城似乎不相信她會留下來，或者，他不信的是自己。
他怕她的出現是一場夢。
五年來的每一場關於她的夢，最終她都會離開他。
沒有例外。
霍北城攥的更緊了，南喬嘶了一聲，隻能抬眸看向他，“霍北城，你弄疼我了。”
聞言，男人眼底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還是鬆了力道。
南喬見狀沒再強行把手抽出來，保持著這個姿勢坐直了身體。
看著眼前明顯比一個月前消瘦許多的男人，南喬張了張嘴，又不知開如何開這個頭。
昨晚，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他。
可現在她麵對他，竟一個字都不說不出來。
到底是霍北城先開了口，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東西沒丟吧？”
南喬眼底顫了顫，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小聲道，“沒丟。”
見她這般，霍北城已經猜想到了，眸色深沉，“你已經看到了是嗎？”
南喬抬眸，撞上他審視般的黑眸，無端的心虛幾分，“看了……你是因為這個才受的傷嗎？”
霍北城扯了扯嘴角， 不想讓她跟著多心，“不是，隻是無意中發現的，索性搶了回來。”
聽到他話裏的重點，南喬突然想到了什麼，“跟你交手的人是霍安？”
霍北城眸色眯起，“你怎麼會知道，誰告訴你的？”
事到如今，兩人之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南喬如實道，“是秦老，他把五年前的事都告訴我了，那些證據都是你轉交給他的，對嗎？”
南喬看向他，眼底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防備和警惕。
原以為霍北城會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托盤而出。
可讓南喬沒想到的是，霍北城竟突然變了臉色，當即鬆開了她的手，“你是因為知道了這些才肯過來看我的？”
南喬愣住。
這些難道對他來說不重要嗎？
她的反應他一眼就看穿了。
他還以為得知他受傷，她是緊張他才會守著他到天亮。
可現在……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南喬，我做那些不是為了向你索取同情，也不用你心存愧疚，事情是我自願無關其他。”
包裹著她手心的那股溫熱一瞬消失，南喬心裏竟滑過一抹失落。
她想開口解釋，霍北城卻冷冷出聲，“你走吧，東西已經交到你手裏，我不欠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