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小蘇三人走出大佛寺時已經快到正午。
廖雲錦剛出大佛寺便轉身站在端木山林麵前,伸出右手道:“還錢!”
端木山林一看:“哈哈……你還真小氣。這樣吧,我請你們去京城最好吃的館子吃一頓。那可是有錢都進不去的地方,怎麼樣?”
廖雲錦聽到最好吃的館子,又想想那五十兩,猶豫片刻,就作出決定說:“好,不是最好吃的,你就等著還錢吧。”
端木山林右手打了個響指,道:“保你不後悔,攸老弟,走。”
兩人商量根本沒問攸小蘇意見,直接拉著他就奔所謂最好吃的館子去了。
不久,三人不知不覺來到京城著名的煙花柳巷之地。忽聞有人喊端木山林,三人聞聲望去。
在前方一個富麗堂皇的三層小樓上,開著一扇獨窗,窗前探出大半個身影,細看去是個裝束頗為妖豔的女子,在揮舞著手絹。窗外不遠處掛著大紅燈籠,燈籠下掛著牌匾,上寫著含香閣三字。
女子見三人抬頭望來,便喊:“端木公子,您有日子沒來了,是不是把人家都忘了?”
說罷那幽怨的眼神,半露的香肩,還不忘晃動下身前的胸器,形象甚是勾人心脾。
攸小蘇好奇的看著樓上女子,有些擔心女子不慎掉下來。
廖雲錦隻看了一眼便扭頭過去,小聲道:“真不要臉……”
端木山林看清女子,忙說:“額…春香啊?嗬嗬……路過……路過,下次再來切磋琴技。”
又回頭對攸小蘇低聲道:“攸老弟,我跟你說這含香閣……”
“咳咳……你是不是故意的,不去就還錢。”廖雲錦重重咳嗽下,瞪著端木山林說。
“真是路過,路過,前麵不遠就是了。”端木山林說著手向樓上揮了揮,拉著攸小蘇從含香閣前走過。
既是京城著名的煙花柳巷,怎會隻有一座含香樓。一路下來不時從兩旁的樓內傳出歌聲或者曲音,偶爾也會有女子在樓上窗前搔首弄姿。
端木山林前頭帶路目不斜視,攸小蘇卻較有興致看著樓上的女子,女子見有俊俏少年望來,不禁用手帕掩去麵容,隻露出含情脈脈的雙眼。誰知在這位十四歲少年清澈的眼中,看不出半點葷腥,那張笑臉像是在說明自己的舉動有多麼滑稽。
廖雲錦忿忿不平跟在二人身後,心想怎麼有自己上當的感覺。
果然走出不遠,端木山林便停在街角。指向右邊的三層小樓道:“就這兒!”
二人抬頭一看,名為尚膳樓。
還未進門,跑堂的夥計出來招呼:“端木公子,可是三位?”
端木山林應了聲便向二樓走去,廖雲錦右右看看這酒樓裝潢一般,沒什麼特別之處,更加肯定自己上當了。
上了二層,三人找了個靠窗位子坐下。
小二問:“端木公子,今天還是老樣子?”自始至終都沒看攸小蘇和廖雲錦一眼。
廖雲錦看著夥計心中便氣,冷冷道:“撿最貴的上!”
那小二一聽不由看了看廖雲錦後,陪著笑臉等著端木山林開口。
端木山林也笑了,說:“不都聽到了麼,找最貴的來幾樣,再來壺春漿。”
攸小蘇坐下後環顧四周,發現酒樓是很普通,但是來這裏吃飯的卻不是普通人,穿著打扮、言談舉止,一看便知非富即貴。若大的二層樓上,隻有八桌,每桌相隔很遠。那小二雖然點頭陪笑,眼中卻毫無卑躬屈膝之意。所得結論便是,這酒樓不簡單。
攸小蘇目光停在較近的一桌食客身上。桌前坐著兩人,一位大約年紀二十多歲,黑發白衫,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臉富貴相,也十分俊俏。此時正在自斟自飲。
身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四十多歲的普通麵容,頭發卻是灰白相間。閉著雙眼,雙手置於雙膝,一動不動。
攸小蘇盯著中年人,緩緩閉目,再次睜開時眼中多了份敬意。攸小蘇已是執氣境,六識超出常人數倍,相隔數丈便可感知到人的氣息。但閉目以後,完全感覺不到此人存在。確定此人不是已死便是個高人。
自斟自飲之人見攸小蘇看來,對攸小蘇露出微笑,舉起酒杯在麵前稍作停留,便一口喝光,很有風度,讓人心生好感。
攸小蘇也微笑點頭,算是回禮。但頭卻點了兩下,第二下身體微側是對那閉目中年人的。因為攸小蘇知道那中年人必對自己的舉動了然於胸。
那人見後,笑容更勝,對身邊中年人說了些什麼,便就繼續喝酒。那中年人還是一動不動,表情也沒變化,仿佛真是死人。
端木山林見攸小蘇對其點頭便不解道:“攸老弟,你可認識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