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沙舞 第四章 另辟蹊徑(上)
沙舞風休息了一會兒,看著那木墩,又上前搬將起來,這次將它搬離地麵的次數,比之方才又減少許多,他隻覺全身脫力,一陣頭暈,不由暗罵自己:“沙舞風,你真是養尊處優慣了,不過搬幾下木墩,便累成這樣麼?如此何談報仇?”
他轉頭又去找那根細長木柴,卻已不見它的蹤影,想來是方才被沈德拾走。他環視小院,隻見離那木墩不遠處,橫著幾根中間凹陷的方木,卻不知是做什麼用的。在那堆方木旁邊,赫然放著一把刃白背黑的柴刀,他略一沉吟,終走過去將那刀拾起。
那柴刀長不過二尺,份量卻極為沉重,尤其是刀頭處,幾乎占了全刀重量的三四成,想是不如此,不足以借其力劈斷粗木,沙舞風將它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半天,然後揮舞了兩下,隻覺比起長劍,這種份量沉重,刀背向後隆起,刀柄向前突出,與尋常短刀刃、背方向正好相反的柴刀,揮動起來卻更順手,他不由突發奇想,以這柴刀使出沙家劍法來。
沙行威教給他的沙家劍法,盡多奇巧靈動招法,沙舞風平時不愛習練,也從未深究,雖沙行威每每向他講述各招使用心得,他卻往往是左耳進,右耳出,那些精妙招式,他並未記下多少,反是一些尋常招術,因簡單易記,卻被他記得紮紮實實。此時用這柴刀使出那些尋常招術來,除無法刺擊外,其餘劈、掃、撩、劃,卻頗為順手。
但柴刀終非利劍,不論長度與重量,皆與劍大相徑庭,以之練習劍術,終是不妥,而且柴刀沉重,遠不似之前他用木柴練習時那般輕鬆,他不由來到柴房中,尋到了根柴棍,以柴刀劈削一番,又以那木棍練了起來。
然而練了一會兒,他便覺那木棍太輕,而且除突刺外,以之使用其它招式,遠沒有那柴刀來得舒服,不由又猶豫起來。
驀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他腦中,他暗道:“老秦和小江一起來找我要劍譜,欺負於我,做這等不符合身份之事,足見兩人交情不淺,可這一‘老’一‘小’,差著一級,如何有這樣的交情?想來哥的積蓄,定是被他們二人一同占了去,他們已是沆瀣一氣,才不懼被對方見到自己的醜惡麵目。他們以為哥定會留下劍譜,卻哪知我沙家劍術,曆來隻口耳相傳,哪來劍譜?可我若日夜練習劍術,難免不為他們查覺,到時定會為那本不存在的劍譜而來害我,我本領遠不及他們,難免不遭毒手。況且我所記下的沙家劍法,隻不過是粗淺皮毛,莫說與哥哥相比,便是比起門內平常刺客武功中的妙招來,恐怕也要差著許多,更重要的是,我手中並無真劍,以那木棍練習,就算練得招式純熟,也隻能算是棍法,若突然換了真劍,隻怕必感到極不順手,如此一來,就算我再怎麼練,也不可能有大成就。不如……不如便以沙家劍法中利於劈砍的招式為基礎,自己琢磨一套新的武功出來,而那兵器……便用這沒人看得上眼的柴刀!”
想到這裏,他不由更仔細地打量著那毫不起眼的柴刀,越看卻越覺得它與自己有無數相似之處――都是那麼不起眼,都一直被人輕視,當成無用之物,不由生起同病相憐之心,暗道:“是了,我便是這柴刀,黑乎乎的毫不起眼,但卻鋒利無比,一樣可以用來殺人!”
他又揮手劈了幾下,更覺那柴刀使起來得心應手,不由興奮地一笑。此時若有人從此經過,見到他這副笑臉,卻隻怕要被嚇得周身冒出冷汗來。
不覺間辰時已過,在側院勞作的雜役們漸漸都走了出來,雖然離小院甚遠,卻也能互相望到。沙舞風不敢再演練功夫,便抱出幾塊木柈子,放到那木墩上,以柴刀劈砍起來。如此一來,不但練了力量,更練了刀法,而且別人還看不出他正在練功,可謂是一舉三得。然而那柈子粗大,沙舞風力量卻弱,一刀劈下去,柴刀的一半嵌入木中,卻無法將柈子劈碎,反而被夾得死死的,任他如何使力也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