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你看不見…”翟南笑嘻嘻的繼續說道:“好了,你忙吧,我們也得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們店還要開門接客呢。”
說完,翟南衝我揮揮手,又叫了聲“小北”,轉身便走。
說不清為什麼,雖然翟南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都相當輕浮,輕浮到每句話都像是在開玩笑,但我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一份真誠。
或者,是‘友好’?
總之,我莫名相信,他剛才說的每句話都是真話。
所以,我有很多事想問他打聽。
但現在確實已經時間不早,於是我隻能說了個“再見”,便目送這哥倆走向我們附近的那部扶梯。
隨著漸行漸遠,我忽然聽到這哥倆聊起了天。
“哥,你又在救人。”
“嘿嘿,能救一個是一個…”
“救的過來嘛?”
“能救一個是一個嘛。”
“他值得嗎?”
“他…小心台階…”
兩人聊到這裏,正好走到了扶梯前。
翟南搶先一步踩到扶梯上,“嘭”的一聲,陳北的腳步才跟上。
接著,就是一嘭又一嘭的腳步聲,響亮到讓我無法再聽清這倆人之後的聊天內容。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最終,整個商場重歸一片死寂。
而我看著這倆人剛走完的那條扶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翟南說,他的店在三樓,醜女孩家的店在四樓,那我剛才看到那個女孩前,怎麼完全沒聽到下樓的聲音?
而且翟南和陳北出現時,我也沒聽到這種腳步聲。
所以,這倆人和那個女孩,原本就在一樓?
那,醜女孩跑開後,我怎麼一直沒聽到她上樓的聲音?
我去,她還在一樓?
雖然那隻是個身高還不到我大腿的小女孩,但因為她的長相和行為都有些過於抽象,一想到她可能還在一樓,我就不自覺的有點緊張。
環視一圈,沒看到任何人的蹤跡,莫名的,我又想到了翟南剛才說的話。
這裏存在著需要用陽氣才能壓住的‘他們’,而且我看不到他們…
他們…那個女孩…
算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實在不好聽,我還是先去樓上躲躲吧。
扶梯的台階內部都是空心的,即使我再小心,一步踩上去,也發出了“嘭”的一聲。
連我這一腳都有這麼大動靜,衝女孩剛才那副一驚一乍的德行,她要是上樓的話,我不可能聽不見。
所以,她肯定還在一樓。
來到二樓,我扶著護欄低頭看去,一樓盡收眼底,但確實沒有那女孩的身影。
看了會兒一樓,我收回視線,打量起了二樓那些店鋪。
這層的店鋪不像一樓那麼整齊,有的降下了卷簾門,有的隻是關上了玻璃門,門後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一看就沒人經營的店鋪。
這些店鋪的門口都被廣告布封了起來,布上寫著‘即將開業,敬請期待’一類的字樣。
但這些字也都已經很陳舊了,有些布甚至還出現了很有時間感的破損,像是人臉長出的皺紋一般。
顯然,當初掛這布的人,對‘即將’兩個字,有他自己的獨特理解。
看了會兒二樓,我一邊抬頭看向三樓,一邊繼續溜達。
沒多大會兒,我就看到了翟南的店。
時光錄像廳。
從我這角度,隻能看到他家的門頭招牌。
昏暗燈光下,招牌上的五個字顯得很有年代感,似乎本就是仿照著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畫風來做的。
翟南和陳北,晚上就在店裏過夜?
那除了他倆外,這裏還有其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