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到底是不是在跟我說話?他不會是剛才腦子受刺激了吧?
老實說,他這姿態真把我給搞懵了。
眼看他完全沒有要回頭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該跟他聊什麼,於是我隻好說道:“別想那麼多了,日子總得過,生意總得做嘛,早點休息哈,我巡邏去了。”
我說完,他依舊一動不動,我撇撇嘴,轉身下了樓。
等下到一樓時,我聽見了卷簾門拉動的聲音,抬頭一看,魚店也已經關門了。
“這性格真不適合做生意…倒是挺適合當保安,要不我策反他一下,讓他少走五十年彎路,現在就加入我們跟我當同行?”
一邊自言自語的逗著悶子,我一邊圍著一樓轉了起來。
一直轉到昨晚碰見醜女孩那個位置,我再次坐了下來。
今晚,那個醜女孩還會出現嗎?
按翟南說的方法,就能應付她嗎?
如果我不按翟南說的做,而是把我的名字告訴她,又會怎麼樣呢?
胡思亂想間,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朱砂店老板娘的模樣。
真是個美人啊,這種美人的身上,一定有許多故事吧?
不然她也不至於那麼雷厲風行,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吧?
唉,不想了,與我無關。
在這亮度永恒,寂靜無聲的深夜商場裏,時間仿佛都停止了流動,夜長的看不到盡頭,商場廣袤的看不到邊際。
坐一會兒,站一會兒,溜達一會兒。
就這麼無聊了好一會兒,我忽然聽到一絲挺奇怪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撓玻璃。
誰?大半夜的誰這麼調皮?是小動物還是熊孩子?
熊孩子?
這三個字出現在腦海中的同時,昨晚那個醜女孩的臉瞬間又鮮活了起來。
“我去,這是整出新活兒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翟南的店,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這哥倆睡了?那我要獨自麵對那個女孩了?
別的不說了,明天晚上接班時,我一定抽空去四樓那家火燒店看看,起碼跟她爹媽聊聊這孩子的壯舉。
不過,這孩子這會兒在哪兒呢?
我一邊聽著,一邊仔細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左邊…右邊…是員工通道。
確定好方位,我幾步走到員工通道口往裏一看,不是那個醜女孩,通道裏沒人。
但與此同時,我又看到,那兩扇關著的通道口玻璃門,正在有規律的輕微晃動著。
這種晃動,顯然是有人正在外麵試圖推開它。
“誰在外麵?!”
我喊完,還沒等外麵回話,我就被自己的回聲嚇了一跳。
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商場,轉回頭重新看向昏暗的員工通道,盡頭那兩扇門,已經停止了晃動。
想到自己職責所在,於是我便掏出手機壯起膽子,穿過員工通道,走到了玻璃門前。
打開手機閃光燈,燈光向外,把手機貼到玻璃門上,暗夜之中,一張近在咫尺的臉,緩緩出現在了燈光裏。
這是一張形容枯槁皺紋橫生麵色灰暗的老臉,燈光之下,我看到這張臉正緊緊的貼在玻璃門上,緊到鼻子都壓扁了。
而在鼻子上方,一雙白眼球比黑眼珠麵積多許多的昏黃老眼,正在盯著我…
就在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嚇的叫出聲時,這張老臉的嘴忽然張開,一個相當沙啞的聲音穿過門縫傳進了我的耳朵裏:“小哥,你開開門,讓俺進去一下吧,就當救俺命了,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