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守村人?這特麼不是屠村人嗎?”
客廳之內,茶幾兩側,第三次聽到‘守村人’三個字,我的心情和前兩次完全不同。
第一次聽到這詞時,我有些懵圈,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第二次我覺得我似乎摸到了一點門道,但也隻是一點而已。
這第三次,我卻又徹底懵圈了。
憑我原本對守村人的了解,再加上前兩次在商場裏聽到守村人這稱呼時的情形來說,守村人,似乎應該是雖然身在村中,但又和其他村民們完全不同,本身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個體才對吧?
怎麼到了這故事裏,守村人就成了村民中的一員,而且要靠殺光其他村民,才能獲得‘守村人’資格稱號呢?
付出這麼大代價才能成為的守村人,唯一得到的好處就隻是繼續活下去?
“嗐,守村人守村人,守的是村,又沒說他守的是村民,何況這也就是個說法而已…來,老弟,喝茶,別客氣,就當在自己家一樣,你怎麼了?一個故事怎麼好像把你講緊張了?”
一哥把一杯茶放到我麵前,有些納悶的看向了我。
“守的是村,不是村民…”
我喃喃自語的重複完這八個字,莫名覺得,這八個字好像有點道理,但又好像有點不對。
也許,這故事裏的‘守村人’,真的隻是一個說法而已?本就和我所理解的守村人,以及樂一跟風衣男提起的守村人,不是一個概念?
想到前兩次聽到守村人,都是在商場裏,於是我又衝一哥問道:“所以,瘋疫村就是以這種狀態,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殺到隻剩一個人,再攢起一撥人,再殺,再攢…那他們是什麼時候結束這種生存狀態的呢?那些人後來去哪兒了?他們…他們跟現在的金灣廣場,有關係嗎?”
“跟金灣廣場?那能有什麼關係?他們那樣的人,連健康證都辦不下來,怎麼可能跟商場這種營業場所扯上關係?你該不會以為村子拆了,建成商場以後,他們就在商場裏討生活了吧?照你這邏輯,咱倆也得是他們的後人吧?”
說到最後,一哥臉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
看到他這表情,我撇撇嘴說:“我可能是,您肯定不是,您都被趕出來了…”
“對,說起這事兒,老弟你看,一哥待你不錯吧?”
說著,一哥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廚房,又示意了一下桌上的兩杯茶。
我明白,一哥是在因為剛才那頓飯而向我邀功,這是他在對我示好。
我看著一哥強行轉移話題後,臉上表情的變化,忽然覺得挺有趣。
剛才給我講那些古老故事時,一哥時而眼神幽遠,時而義憤填膺。
不管他的表情有多浮誇,演技有多草台,我倒是都能看得出來,起碼在講述的那一刻,他是真想要擺出一個有德老者的高深形象的。
可是在話題突變後,他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就跟著也變了。
一位有德老者,變成了一個三分猥瑣七分市儈的小市民。
看著他這變化,我不由得想逗逗他,於是便說道:“一哥,說真的,憑您這手藝,隨便找個米其林餐廳,一進去肯定就能直接掌勺啊,那種飯店專坑人傻錢多的二百五,隨便整點啥菜,換個盤子就能多收十倍錢,那工作不比當保安有出息?您幹嘛老盯著這一份工作不放啊?您看您今年還不到六十吧?正是闖的年紀啊,怎麼能跟我們這些沒出息的年輕人一樣,這麼貪圖安逸呢?您想要工作,應該找那種更有奔頭的才對啊。”
我說完,一哥把端到嘴邊的茶杯放回茶幾上,一臉苦大仇深的說:“老弟,我那是貪圖工作嗎?我是想要我的退休金啊!我特麼腦子有病才會對工作上癮啊?你不會真想看著你老哥我上班到65吧?老弟,放老哥一條活路吧,真到那歲數再退休,我得走退休金前邊,我跟你說…”
“我跟你說…”眼看一哥要恢複常態,開啟老男人抱怨模式,我趕忙搶過話頭,問道:“對了一哥,關於瘋疫村的事,您是從哪兒聽說的啊?”
一哥微微一愣,反問道:“對了,關於豐義村這名字,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啊?”
這次換我一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恰巧就在此時,一哥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了我的手機。
我靈機趕緊一動,說:“哦,網上看到的…這不是工作終於穩定下來了,那就想對我工作這地方多一些了解嘛,您沒工作您不知道,這也辛苦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