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做飯麼……
就,天才畢竟也不是完美的,我們終究還是要允許天才留有些小缺陷的。
反正到現在能入口的程度,對我來說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從葬禮回來後,沈星回似乎也有了心事,畢竟他這個人其實還挺好懂的。
大部分時間都是腦子空空,服從性很強。
除了在吃肉方麵格外執著……
嗯,大部分時間都很聽話。
真的,這句話我沒有扶著腰說。
總之,隻要吃好睡好,心情就很好,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也沒什麼必須做的。
甚至我們倆出去旅行,在原始森林裏迷路,他都能笑著拉著我跳上樹冠看星星。
裴珩的葬禮之後,日子似乎也依舊在照常地過。
時間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改變,而變更速度。
陶桃和馬修他們依舊很忙,倒是楠姐這些年因為曾經的一些舊傷,反而漸漸被陶桃強製去休養了一陣。
就連這次裴珩的葬禮她都沒能來參加。
不過十年而已,好像一切都悄然變了個模樣。
陶桃的頭發上多了零星的白發,馬修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了。
隻有邱諾亞,似乎還是跟以前一樣,坐在他的小花店裏,迎來送往。
不過他給人的感覺好似也有些變了。
笑容變多了,可是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回頭去看他……
剛巧那時候下午溫暖的橘色光芒打在他身上。
他孤零零地一個站在店門口,衝著我們揮手……
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就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寂寥的落寞。
他留在地球的時候,其實回溯小隊的人都很意外,不過沈星回卻隻是看了他的那枚戒指一眼,什麼也沒說。
後來我問過星星,要是……之前我真的死了,他會殉情嗎?
他思索了很久很久,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他說:“曾經有一瞬是有過那個衝動。”
“衝動之後呢?”
“之後……就想著把你帶回來,然後再想辦法。”
當時聽著的時候吧,我就覺得有點不太滿意,因為我覺得,如果是他沒了的話,那我肯定也不想活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那麼多年一路堅持到如今,就覺得如果是他的話,沒準真的會鼓搗出來什麼逆天的複活大法……
越想就越覺得可能,甚至看著他笑得那麼一臉理所當然,就覺得多少有點不寒而栗。
“要是我變成了喪屍……”
“一樣愛你。”
“不是,我是說我不想變成喪屍。”
“哦……”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我有些無助地眨了眨眼睛。
“嗯,知道了。”
“……不是,等等,你知道什麼了?”
某人又是惡趣味地看著我笑而不語。
轉眼一周過去了。
我們兩個無業遊民的日常基本就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後開心地琢磨今天吃什麼。
不過今天有些例外,因為我睡醒的時候,沈星回還沒醒。
而且看起來,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抓著我的手上,因為用力而暴起了青筋。
額頭上的汗也順著柔和的曲線,一滴一滴地落在枕頭上。
我有些疑惑,畢竟好像從裴珩的葬禮之後,他就多多少少有些不對勁。
“沈星回?”
我輕輕地拍了拍他,可是他就好像被夢魘住了似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我有些不知道他怎麼了,隻能一聲一聲地在他身邊呼喚他。
畢竟項圈被解開後,他已經很久沒嗜睡過了。
可是他半天不醒,嘴裏似乎小聲地在說著什麼。
看著他一臉掙紮的樣子,我很久沒有的危機感突然提了起來。
伸手去摸不知道丟在哪裏的手機,再回神的時候卻發現……
他,竟然哭了。
這麼多年,我好像從沒見過。
之前再難受的時候,他也不過是紅了眼角,像這樣流淚,我還是第一次見。
找到手機,我就想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可是好像除了邱諾亞,我連給誰打電話求助都不知道。
可是在我的手掙脫出來的那一刻,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人直接彈了起來,嚇我一跳。
視線茫然地看了一圈,直到定格在我臉上的時候,才慢慢有了焦距。
“沈星回?”
我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
下一刻卻被他直接拉進了懷裏……
胸口處是他劇烈的心跳,耳邊的他卻好像無聲地鬆了口氣。
“星星?”
他抱著我的懷抱那樣緊,就好像有什麼失而複得的東西,重新被他擁進了懷裏。
過了好一會,心跳才漸漸平複,鬆開我的時候,沈星回的目光裏竟然少見地帶著歉意。
“做噩夢了?”
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這個結論了。
他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
其實他會做的噩夢,不用猜也知道與什麼有關係。
至於能讓他在夢裏哭出來的,就更加屈指可數了。
指尖替他拭過眼角的淚,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