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進入將軍府後,作為主將的公孫羽放下手頭軍務擺宴進行招待。
宴席算不上豐盛,也沒有歌舞助興,陪同的隻有弟子荊軻和孫女公孫麗。
此人官居大將軍,為官卻極其清廉,空有規模龐大的府邸,裝飾卻格外寒酸,府上的仆人和婢女兩隻手都能夠數得過來。
“先生,請上座。”
魏央毫不客氣的坐了主位,娥皇女英二女立在身後侍奉,把盞添酒。
“先生見諒,寒舍簡陋,老朽也拿不出好東西招代先生,萬望恕罪。”
公孫羽自罰一盞,一飲而盡,眉宇間頗有慷慨豪邁的氣概,開口道:
“先生暫歇,待我稟報國君後,到時候必以重禮酬謝先生援手之德。”
魏央飲了一盞,淡淡道:“不必了,我隻是受楚南公之托而來,並不需要酬謝,事情解決以後便會離去,何必麻煩。”
公孫羽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敢勉強先生,我敬先生。”
言罷,一飲而盡,豪邁至極,作陪的公孫麗和荊軻也跟著飲了一盞。
“我也敬先生一盞。”
荊軻性格狂放,不拘小節,還是個善於交朋友的自來熟,言語風趣,性情幽默,這樣的人無論到哪裏都不會缺朋友。
此人還是一個酒鬼,無酒不歡,一遇到好酒砸鍋賣鐵也要喝個痛快。
如今好不容易打了師父的秋風,自然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頓,這廝假借敬酒為名,實則借機自逞口腹之欲,假公濟私。
一盞接著一盞,僅過了一會兒功夫,荊軻已然喝光了兩大壇子陳釀。
“這個死醉鬼。”公孫麗靜在席間,一雙玉手托著下巴,輕聲罵道。
“難道少了酒就不能過活嗎?”
一對秋水般的目光微微一轉,剛好看見上首淺嚐輒止的魏央,唇角帶笑。
“先生見諒。”公孫羽致歉道:“老朽府上一向不畜舞姬,故而沒有歌舞助興,要不就做劍舞給先生增加幾分酒興。”
魏央微微皺眉,心頭不悅,心想你一個糟老頭持劍而舞有什麼值得欣賞?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我看還是由我來舞劍給大家助助酒興吧。”
荊軻大笑著拔劍而起,拱手道:“師妹說先生武功通神,凡人難及,可惜無緣得見,在下以此劍舞請先生指點一二。”
正要下場,卻被公孫麗一把攔下來,劈手奪過荊軻手中長劍,笑道:
“你一個大男人,粗鄙得很,舞劍有什麼好看的呢?還是我來吧,正好我有新練成的劍法想請祖父和師兄指點一二。”
荊軻笑著應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滿是無奈和擔憂的目光看向公孫羽,見師父並無責備師妹冒失之意,這才放下心來。
“師妹的劍舞天下罕見,堪稱一絕,愚兄今日有幸一睹這人間勝景。”
公孫麗白了荊軻一眼,持劍登堂,三尺青鋒化作一道道寒芒,如舞梨花,如飄瑞雪,劍道的造詣比起之前可謂突飛猛進。
“咦。”公孫羽大感意外,暗道:“麗兒苦練劍術多年,修為平平,進步緩慢,為何出了一趟遠門後修為突飛猛進?”
手撫白須,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一對虎目落在了魏央身上,若有所思。
荊軻亦感驚詫,心道:“師妹曾說受過魏先生指點,隻是短短兩日,便有此等進境,這人的武功造詣當真超凡入聖!”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公孫麗持劍而舞,展吼而歌,優美的舞蹈和婉轉的歌聲如同天上的白雲,飄飄渺渺,瞬間將堂上諸人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
“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歌聲落下,劍舞亦止,寂靜的大堂上響起荊軻響亮的稱讚和掌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