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做好的時候，母親把飯菜擺在桌子上等著父親回來，可等了好久好久，飯菜都涼了父親還沒有回來。
或許今晚父親不會回來了吧，他總是在外麵過夜，不過這樣也好，沒了父親在家裏，我就可以和母親一個被窩，再也不用害怕無情的父親，隻要一個眼神，就會讓我坐立不安膽顫心驚。
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懂什麼叫男歡女愛，隻知道父親晚上喝酒回來經常會壓著母親，嘴裏還說著難聽的髒話，說母親占著茅坑不拉屎，不會生兒子的廢物，說著要弄死母親的話，而母親卻一聲不吭，任由父親的辱罵，隻能壓著聲音，生怕吵醒我。
“嗬，現在想想真的覺得可笑！”
“男人，隻會把自己的欲望強加給女人，然後讓女人承受男人欲望帶來的苦果。”
“而我，就是父親欲望種下的苦果，讓我痛苦不堪的活在這個世上，讓我一步步走向深淵。”
“媽，還疼嗎？”我看著母親變形的臉關心的問
“不疼了，媽沒事兒，餓了吧！”
我點了點頭：“嗯”
“吃飯吧，別等了，今晚不會回來了，”母親幽怨對我說道。
母親給我盛了一碗飯，讓我自己先吃。
我知道，其實母親還是害怕父親會回來。
在我的家裏，父親立下的規矩，他不回來，我們就不可以先吃飯，這樣才能彰顯出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誰要是不聽，輕則一頓罵，重則一頓打。
多麼可笑，多麼無恥的規矩啊！世上怎麼就會有這樣可惡至極的父親，為什麼偏偏讓我遇到了，我總是反複的問自己，卻始終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吃完飯，母親給我鋪好被子，讓我趴在被窩裏看書，隻有多讀書將來才能考上大學。才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不知不覺中眼睛越來越沉，直到半夜醒來，我聽到母親的抽泣聲，才知道母親一直沒睡。
“媽，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爸打的太疼了。”我問道
“沒事兒，乖，快睡吧！”
母親沒有告訴我她為什麼哭，但我能感覺到，母親的哭聲裏的悲傷，母親沒有說，我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直到第二天，父親回來後和母親說話的時候，從他們的話語中，我才第一次知道母親心裏的一道傷。
第二天一早，母親依舊比我早起做飯，收拾屋子，似乎忘了昨天發生的事，也忘記了身上的疼一樣。
我趴在被窩裏看著母親出出進進，心裏想著是不是以後自己也要這樣忙裏忙外的，那樣又和母親有什麼區別，開始讓我感覺到做女人好累，雖然我還小，可家庭環境還是讓我過早的想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快起來吧，懶丫頭，該上學了，”母親催促著我說
“媽，今天放假了，你忘了昨天我們就考完試了嗎？”我回道
“哦，媽忘了，瞧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那就被窩裏趴著吧，小心一會你爸回來。”
聽到父親，我蹭的一下就從被窩裏鑽了出來，趕緊穿衣服疊被下了炕，從袋子裏抓了點玉米跑到院子裏麵喂起雞來。
我可不想看到那張陰沉的臉蹬著眼睛看著我，就像有座山壓著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