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種出了二棱的苗子,蕭真滿足的歎了口氣,起身擦汗時,正好看到田墾上丈夫正笑望著自己。
蕭真也回以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走向他。
田墾上放著一大盆清水和蕭真脫下的鞋子。
韓子然將她拉了上來,端起清水澆在蕭真滿是田泥的腿上,蕭真蹲下身邊蹉著腳邊清洗,待將泥洗幹淨之後用汗巾擦了擦腳這才穿鞋。
“待回去之後再好好洗一下。”
“嗯。”
吳印在旁笑說:“瞧你們這婦唱夫隨的模樣,難怪老百姓都以你們夫妻二人為楷模了。”
蕭真與韓子然相視一笑。
“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蕭真知道丈夫這幾個月一直陪著她,是擔心先帝的事對她有影響,她確實被影響了,先帝的死太過讓她意外。
韓子然拉著她的手緩慢的往城裏走著:“咱們是夫妻,擔心是應該的。沒事了吧?”
“沒事了。”蕭真的腳步驀的一頓,她愣愣的看著韓子然鬢角的的幾根白發。
“怎麼了?”
“這裏有幾根頭發白了。”蕭真輕撫著韓子然耳邊的頭發,黑白分明的眸中有著幾絲傷感。
韓子然失笑,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不是很正常嗎?前些日子,你不也還在說梳頭時發現自個有了白發,變老也有伴,是最為幸福的事。”
本是件傷感的事,被丈夫這麼一說倒像是件多麼幸福的事,蕭真莞爾一笑。
跟在後麵的吳印不爽了:“姐,姐夫,我頭上早就有白頭發了,怎麼不見你們來問一問啊?”
韓子然哈哈一笑。
蕭真沒好氣的道:“找喜丫去說。”
“姐,咱們好歹是生死姐弟,你也太無情了。”吳印很是痛心的撫著心口說:“我這心裏難受。”
“你別瞎難受了,眼看華兒就要成親,你也該為你的孩子們張羅張羅了。”
說到孩子們,吳印頓覺得一個頭二個大,年輕時忙著拓展生意顯少顧著孩子們,待想管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大,管不住了,如今這一個個都走南闖北,一二年也見不著一次麵的,別說張羅成親,就是叫都不見得叫得回來啊,這群不孝的崽子。
“聽大嫂說,任家小姐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溫柔嫻淑的女子。”韓子然說道。
“是嗎?我可不信。”蕭真搖搖頭。
“我也不信。”
蕭真:“……”
韓子然笑了笑:“可大哥大嫂信,他們覺得女子一旦成了親,都會收心,會相夫教子。”
“怎麼可能?且不說任小姐是本性如此還是後天養成的,她的性格十幾年來都如此,區區幾個月又能改變什麼?”蕭真可不抱什麼希望:“就不知道大哥和大嫂這信心從何而來。”
“與其說是信心,還不如說是期望吧,他們希望任小姐是那樣的女子。”
“華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如果不是他自個也沒反對這樁婚事,我當初定然會讓太後收回成命。”
“我知道。”
“你說華兒這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卻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是太過自信了呢?還是根本沒把那任小姐當回事?”
“別多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倆人邊說著話邊已進了城門,城內的老百姓看到他們都打著招呼。
“大人,夫人,”一旁擺攤的老人看到蕭真倆人,熱情的喊道:“豆腐腦剛悶好,要不要來一碗?”
蕭真立即走了過去坐在凳子上:“大爺,來三碗。”
“好咧。”大爺開心的去盛豆腐腦了。
“大爺,再來根油條。”吳印坐下就喊。
“來羅來羅。”不一會,三碗豆腐腦三根油條就上來:“夫人,看您這模樣是又去幫大家種田了吧?”
蕭真邊呼呼吹著豆腐腦的熱氣,邊說:“是啊,動動筋骨,要不然筋骨容易生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