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恒舉起的巴掌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該不該落下去。

看舒星維哭的傷心,舒月恒沒有繼續打下去了,捧住了小男孩的臉用口袋裏的紙巾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水。

“好吧,算我輸了……啊不是,算我錯了。”

舒月恒把舒星維好好抱起來,放軟了聲調,“你為什麼這麼做?”

如果按照他的邏輯的話,如果把自己的名字放在他的名字之下,那豈不是他要先死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由激素和多種多巴胺引起的親情,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人與人的交往多半膚淺,或隻有在較為膚淺的層麵上交往才是最容易的,一旦走進深處,人與人就是相互的迷宮。

舒月恒永遠無法理解這種善變的物種。

“因為你很重要啊。”

預料之中的回答,但蘊含在上麵的重量是舒月恒無法承受之重,她無法給予舒星維同等重量的東西。

她在遊戲裏扮演的是一個知心大姐姐形象,盡管這都是代碼設定好的,包括她的外表,回話和動作,都是代碼設定好的。

但也許是外表和態度上的溫柔,讓不少玩家常常會對她這個隻會按照設定來行動的npc敞開心扉。

舒月恒時常覺得人類非常奇怪,這種話為什麼不去找熟悉的人去說呢?

夭夭聽後隻是笑了笑。

【他們隻是太過溫柔。】

【人類常常知道該怎麼照顧別人,卻不知道該怎麼照顧自己。大概是他們對別人有責任心,卻對自己沒有責任感。】

【他們知道提醒愛的人天冷加衣,餓了吃飯,不要熬夜,要多喝水多鍛煉,卻不知道提醒自己等生病了才知道身體多重要,等到了分離才知道擁有的多寶貴。他們總是顧及這顧及那的。】

他長長的衣袍向外擴散了一個弧度,淺色的長發被一條紅繩鬆鬆的束在腦後。

夭夭摘下一朵碧藍花遞給月恒,【他們隻是太後知後覺了,忘記了自己也需要找別人疏解情緒,為了不麻煩別人對沒有思想的npc訴苦。】

月恒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手裏的花瓣,花瓣發出了點點柔和的熒光,又漸漸消失。

雖然夭夭是這麼說了,但月恒隻是機械的聽著他們說話,他們往往神色或悲愴或憤恨,訴說的也全都是生活中的苦悶。

這次來了個小女孩,月恒已經見過她好幾次了。

【……我時常希望我的父母的父母是幸福的人,這樣我的父母在年幼時也會成為一個興奮的小孩。】

這句話有些新鮮,在一眾的訴苦中脫穎而出,月恒分出了一點心神注意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