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流風矢口否認，他皺著眉，像是震驚而難以置信：“鳳喬，難道我在你心中是這樣子的嗎？我怎麼能知道離音兒會來，又怎麼能知道她要火種？一切都隻是巧合罷了。隻是火種那般珍貴，你本就要學煉器，我做作的，隻不過是將你的利益最大化了。”
“哦。”鳳喬有些茫然，聽了流風的解釋後，心中鬱結之意頓時消散大半。
大概隻是自己在胡思亂想吧，也是，這一切不過是巧合，怎麼可能和流風有關係？
流風還在那裏急切的解釋，像是生怕她誤會：“鳳喬，我隻是像讓你多一層庇護。你知道的，我和淩寒不合，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是城主是不會相信我與此事無關的！哪怕我晉升清虛境，可城主是天明境的強者啊。隻有秦淮言，她身為煉器宗師，無數的修煉者甘願為她肝腦塗地。我怕再出現上一次的意外，若是我不在了，有她在，城主不敢動你。”
鳳喬驀地僵住。
“是我的錯。”
流風微微低了頭，情緒低落，“寒雲城內任何人的算計複雜，遍布髒亂汙垢。我不該把你扯進來的，可是我，”他倏然抬頭，急切的看著鳳喬，“我不想讓你離開。”句子的最後，他的聲音又漸漸沉了下去，最終消散無聲。
石室裏的光線昏暗，唯有門口透進來幾分亮光，偏偏流風又背對石室門口逆光站在，鳳喬抬眼，看著他在黑暗裏模糊不清的臉。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流風還在那裏猶豫忐忑不安，她心中那點微動於是很快按壓下去，暖融融的熨帖。
隻是為了保護她嗎？
“好吧。”鳳喬道，她的聲音故意放得明快，“沒事的，我沒生氣。隻是流風，”她歪歪頭，“你不要老是想盡了辦法照顧我呀，有庇護我永遠長不出健壯的翅膀。”
流風靜靜看著她，看著她目光流轉中波光瀲灩灼亮的眸子。
其實他有很高的夜視能力，在這樣昏暗的石室裏也能看清她的一舉一動，看清她的一顰一笑，清晰如白晝。
畢竟，相比很久以前，這點昏暗又算的了什麼呢。
他以為，他應該是厭惡亮光的。
尤其是，這種清澈而灼亮的眸子，純粹而幹淨的仿佛沒有染上絲毫凡塵的黑暗髒亂。
可是麵對這雙線條淩厲的鳳眸，麵對這雙灼亮清澈的眸子，他心中卻生不出一絲憤恨，隻有一種讓他迷惘的慌亂的畏懼的暖。
一種熱融融的灼熱，帶給他暖。
在這荒涼貧瘠冰雪覆蓋的北地，在這絕望被流放到的苦寒之地，帶給他曾經從不曾感受過的暖。
這樣的暖，真讓人感受過一次，就不願再放手。
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你不需要翅膀，你隻能留下。”他輕聲，聲音細微到剛出口就消散在空氣裏，“我會親手，折斷它。”
他聽見鳳喬疑惑的問道：“流風，是你在說話嗎？你說什麼？”
於是他微笑，笑的瑰姿豔逸，笑的柔情綽態。
“我沒說話啊，”他道，“你大概聽錯了吧。”
鳳喬悶悶的應了一聲，回想剛才那聲音的確是微不可聞，讓她也禁不住懷疑是自己耳朵太過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