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顯然,衛昭也知道京城裏這種流言到底是因何而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下意識把溫儀往身後護了下護:“淳安,我知道你想與我談什麼,你我之間來日方長。隻是宜修今日受了不小的委屈,讓我先把她送回溫府,好麼?”
宜修是溫儀的小字,若非親近之人喚不得。即便兩人如今已然沒了幹係,可衛昭依然把這個習慣保留到了如今,看來是依舊把溫儀當作自己的未婚妻子看待。
而淳安不過是自己的封號,兩者之間孰遠孰近,有心之人一想便知。
李長願眼中閃過一絲諷刺,朱唇輕啟:“倘若我說不好呢?”
話音落下,衛昭還沒說什麼,周圍的人就已經一片嘩然了。
“這淳安郡主也是高門貴女,又是個貌美的,衛昭分明不喜歡她,又何必厚著臉皮往上貼?”
“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與衛昭更相配,強扭的瓜哪有甜的?隻可惜,兩人之間終究有婚約。隻要這婚約一日還在,衛昭與溫儀就不會有結果。何苦呢?”
衛昭聽了李長願的話也是一愣,道:“淳安,我知道你在望山上受了委屈。可宜修她也是關心則亂,那夜你出事她冒著大雨找了你一夜,回去便大病了一場。你也勸勸侯爺,莫將此事鬧大。”
李長願纖長的睫毛往下垂了垂,在臉頰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影:“衛三公子也知道我在望山上受人誣陷,回到侯府還一連病了數日。”
“而衛三公子無功名在身,家中庶務也勞煩不到你頭上。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衛三公子非但沒來看一眼,卻為了誣陷我的人開脫。如今同我說,讓我勸父親不要將此事鬧大,難道不覺得可笑麼?”
衛昭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你若是吃味了,我送過宜修再來看你。”
他就不明白了,京城之中各家勢力盤根錯節,長興侯府非要同溫家過不去有什麼好處?
剛才他帶著溫儀上門道歉,已經把姿態放得足夠低了,長興侯非但不領情,還衝他們發了火。就連一向順從的李長願,也變得咄咄逼人。
溫儀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子,隻怕已經嚇壞了,他自然不能讓她在這裏多留。
見到自己的未婚夫婿,看向身邊梨花帶雨的女子那溫柔的目光,李長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冷笑一聲:“吃味?當年你身邊這個女子在大婚之日逃婚,令你被京城多少人恥笑?她失蹤那兩年,誰人知道她與哪個情郎雙宿雙飛去了。”
“如今她回到京城,勾勾手指便叫你神魂顛倒,你衛三公子自然是君子如玉,連吃味都不會!”
“淳安!”衛昭臉色變了變,此生最恥辱的事被李長願當眾說出,無異於在人前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
衛昭冷聲道:“當初是你自己來的江州,我並沒有強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