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李長願的身份,婆子們都既感慨又高興。
“早就聽過郡主的大名,沒想到郡主就是公子的女兒。”
“公子離家這麼多年,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公子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公子的消息……”
幾人說著說著,居然都紅了眼眶。
李長願瞧她們的年紀都與她爹差不多大,心裏便有了猜測:“你們都是我爹當年的丫鬟?”
婆子們點頭:“我們都是當年伺候公子的,公子離家這麼多年,我們也都老了,各自都有了兒孫。”
說著,她們又拉著李長願進屋看,同她說哪一樣是當年李鴻休寫的字,哪一樣是當年李鴻休用過的。
李鴻休已經離開了這麼多年,可這個院子的時光卻停在了他年少之時,從未變過。
“公子離開之後,老太爺急得每天夜裏都睡不著,從此落下了失眠的毛病。老夫人也自責得不得了,把自己的眼睛都給哭壞了。”
“這麼多年了,奴婢們就盼著公子回來,公子回來了,奴婢們也就安心了。”
婆子們說道,全然沒有注意過了這麼多年,再用“公子”稱呼李鴻休,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
李長願沒有立即回答她們的話,從她們的表情能夠看出來,她們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奚老大人是真心後悔,奚老夫人也是真心疼愛她爹。
要不然,兩人也不會親自跑到金梧巷去看她。
“阿願,我與你祖父的意思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的確是我們對不起姐姐和阿休。”奚老夫人眼神真摯地看著李長願,“再怎麼說,你是我們奚家的姑娘,如今你都要出嫁了,不如從家裏嫁出去,也好認祖歸宗不是?”
聽到這話,李長願長歎了口氣。
不得不說,她爹真是聰明極了,把每件事情都料準了。
“祖父祖母,臨來之前爹爹特意囑咐,他離家幾十年如今的姓氏已經用慣了,就不必改回原來的了。既然他已經回來京城,一切都順其自然便是。”
奚老夫人問了一下,連忙看向一旁的奚老大人:“你可不許再犯渾,阿休好不容易回來了,要是惹得他再離了京城,我定和你沒完!”
果然,被奚老夫人這麼一說,奚老大人的臉色便立即止住了,長長歎了口氣:“算了,這脾氣和他娘一模一樣!”
李長願留在奚府用了一頓午飯,臨走之前奚老夫人單獨留了李長願說話。
私底下的奚老夫人顯得憔悴了不少,看著李長願道:“你的鼻子簡直和姐姐的一模一樣。從前他們都說我和姐姐生得像,就是鼻子不大一樣。”
李長願靜靜地等她說,就聽奚老夫人道:“阿願……你回去同你父親說,當年姐姐病逝之前,我和你祖父未曾越雷池半步。”
李長願好奇:“既然未曾越雷池半步,為何又有書信?”
奚老夫人臉色一白,似乎想起了什麼陳年舊事:“當初,我在廣仁寺遇見你的祖父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姐姐的未婚夫婿……”
李長願結合她前後的隻言片語,終於明白過來。
當年李家一對姐妹花應當生得極像,所以在和年輕的奚老大人相遇之時,才產生了這樣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