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紹通耳目清明,剛才養心殿內的一切動向自己聽得清清楚楚,陛下這是何意?謝紹通又回頭看了看養心殿內。
“無需多憂慮,既然陛下如此吩咐,你便照做,雜家給你安排兩個得力的助手”,謝紹通轉頭看著一直低著腦袋躬身等自己回應的褒可青。
語畢,謝紹通揮手示意太監小鬆走向前來,向他吩咐道:“你與儲秀宮的方嬤嬤交代下,就說是雜家說的,讓她帶著可青走走看看,可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讓她多擔待,你也陪著一起去”。
“喏”,太監小鬆連連點頭,等大監謝紹通吩咐完,應聲帶著褒可青離去。
去往儲秀宮的路上
太監小鬆躬身走在褒可青的身邊低聲說道:“可青公公,雖說方嬤嬤有些不近生人,但謝大監的吩咐她還是會聽的,你又是謝大監的幹兒子,這趟差事總會順利的”。
“小鬆,這一路就你我二人,你不用一直躬著身子,太累了,放輕鬆些”,褒可青看著身邊絮絮叨叨的小太監,她看得出來小鬆在疏導自己,他對自己有著好意。
小鬆憨憨笑笑,聲音裏卻有些許的愁苦,說道: “可青公公,我們不比你,你有謝大監作保,我們身似浮萍,隨時便被雨打風吹去了”。
褒可青也不再說話,那一次自己一個人被留在養心殿伺候,那所謂的幹爹大氣也不敢喘,如何能保得住自己?
兩人沉默不語地又走了兩刻鍾,轉了個彎看到了儲秀宮的匾額。
小鬆熟門熟路地帶著褒可青七歪八拐地走進了一處院落內,小鬆向著裏麵的一個宮女詢問道:“你們管事的呢?”
褒可青站在院落內,看著眼前的小太監陡然伸直的腰板,突然理解了宮裏的生存規則,宮中之人都想要往上爬,隻要有一點權力,便會由內到外得到改變,就像眼前的小太監,站在養心殿內點頭哈腰,站在一個小宮女的麵前卻是另一副麵孔。
太監小鬆自宮女處得到了答案,轉身看向了身後的褒可青,又換了一副麵孔,走近諂媚地說道:“可青公公,我們在外麵可不能贅了謝大監的臉麵”,見褒可青溫和的眼神看著自己,無任何其他動作,也不開口講話。
小鬆尷尬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可青公公,隨我進去,此時來得正是時候,方嬤嬤在裏屋收拾名冊呢”。
褒可青點了點頭,太監小鬆便轉身領著褒可青進屋。
尚未走到裏麵,剛才進去傳信的小宮女已經扶著方嬤嬤出來了。
方嬤嬤常年嚴肅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了太監小鬆一眼,轉眸看向了褒可青,上下打量著褒可青,又將視線停留在褒可青的臉上,她閱人無數,尤其是女人,眼前之人雖是小太監的裝扮,卻是男生女相,若是再長開些,換上女裝,或是傾國傾城之相。
太監小鬆見方嬤嬤直勾勾地盯著褒可青看,急忙跨前一步,擋住了方嬤嬤的視線,對著方嬤嬤笑了笑,躬身行禮道:“給方嬤嬤請安,奴才身邊這位是褒可青公公,是謝大監的幹兒子,他來此地是奉陛下之命,此後由可青公公統領安置儲秀宮秀女的事宜”。
方嬤嬤聽到小鬆話語,放開扶著宮女的手,麵朝養心殿的方向雙膝下跪,額頭貼地說道:“老奴領旨”。
說完,方嬤嬤在宮女的攙扶下起身,帶著些不自然的笑意看著褒可青,詢問道:“可青公公,可是需要老奴引路”。
褒可青看向了小鬆,見小鬆點了點頭,便向方嬤嬤說道:“此後便勞煩嬤嬤了”。
方嬤嬤應了聲,不再看向兩人,扶著宮女的手便往院落外走去,褒可青與小鬆一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