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褒可青的聲音在帳中響起,帳中的眾人陷入了沉思,這是一條完全與朝廷現行的規則不同。
“督軍的意思是?”蕭遠率先出聲,恭敬地詢問道。
“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告訴他們這裏隻有一個王朝便是大夏,隻有一條生路,便是維護尊崇並接受大夏的管理,但夏民也應理解各民族的差異,允許各個民族的風俗存在。
韋將軍,您征戰四方多年,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次夏朝領土的拓展延伸,占領的都非夏民生活居住的區域。更遑論已有許多小的民族已在大夏的統治下多年但仍舊無法改掉自己的舊習”,褒可青盡量采用大白話去解釋各個民族的不同以及尊重各個民族的重要性。
見帳中眾人沉默不語,褒可青繼續說道:“人有三六九等,民族也是,但各個民族有自己的首領和信仰,不可能如夏民一樣隻有一個思想,夏民認為裴氏皇族治理天下百年合情合理,但其他民族短時間內不會有這樣的認同感,我們這代人便應推行這樣的思想,讓各個民族在曆經百年,甚至千年後認同我們大夏的文化,甚至以我們中原的文化為傲”。
帳中的將領看著褒可青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一番驚人之語,一時都無法回過神來。這是一條百年、千年的國策,細想想又覺得非常可行。
蕭遠突然站起身,他是韋睿帳下的智囊,第一時間理解了褒可青的話,向前走了幾步,向褒可青雙膝下跪行跪拜大禮,說道:“督軍,大夏發展至今正麵臨千難萬阻的關鍵時刻,您說出了一條可行的解決之路,您乃當世大賢大智之人”,
褒可青向其揮了揮手,表示不必如此,隻有褒可青自己知道,自己隻不過站在曆史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了遙遠的未來,那樣璀璨光輝的文明。
“督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能行麼?”嶽山撓了撓腦袋,說出了疑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本沒有錯,一時的歸順,不代表徹底的融入。隻有徹底融入,別無二心,才是真正的同族。我們夏朝的文明有著自己極大的優勢,所謂的中庸之道便說明了一切,萬事不可走向極端,不斷地融合百家之長,尊重各家地特色,甚是需要千百年的曆史去交融和融合,每個民族的曆史和文化,高度融合,高度結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褒可青解釋道。
不論是上一世中國的曆史上,還是世界曆史上,都用血肉見證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沒有錯。
“國盛則順,國亂必反”的教訓太多了。猶太人曾歸順過巴比倫埃及羅馬,日耳曼人曾歸順過羅馬,五胡曾歸順過晉,契丹曾經歸順過唐,女填人曾歸順過契丹,蒙古人曾歸順過女真,滿洲人曾歸順過明,但後來他們都造反了。
褒可青站起身伸出雙手將蕭遠扶起,繼續說道:\"與我同心,是我族類”,異族隻要接受華夏教化,別無二心,就是我同族,最終我們也能說出歸我者永安於中華。這不是一時一世便能做到的,但大方向必定是這樣”,褒可青第一次極有信心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韋睿全神貫注地聽著褒可青的分析與見解,再結合自己多年與異族的接觸,在褒可青詳細的講解中,漸漸清楚了思路,有些皺眉地開口說道:“督軍的意思是不要趕盡殺絕,放他們一馬”。
“不”,褒可青轉身看向了韋睿,對其搖了搖頭,說道:“要因人而異,直接參與此次戰爭的異族便是我們的敵人,如何處置由朝廷法度處理,但間接接受這些人安排的百姓應全部放過,並宣傳我大夏的寬民之策,保其休養生息,尊重其族中文化”。
韋睿鬆開了眉頭,眼前的督軍不是仁善到迂腐的人,他非常清楚戰場上是要見見血腥的。
韋睿點了點頭,站起身向褒可青抱拳說道:“督軍,本將軍受教了,本將軍將此戰情況及安民之策及時告知朝廷,朝廷傳回消息前,本將軍絕不屠城”。
帳中其他將領紛紛站起身,向褒可青鞠躬行禮說道:“謝督軍,末將們受教了”。
“不用如此客氣,雜家也隻是做了份內之事”。說完,褒可青向眾人告辭離開,已經將自己想說的全數說完,至於如何處理,結果走向便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了。
韋睿及一幹將領目送褒可青離開,直到褒可青的背影消失在帳簾後,將領們又圍了上來繼續交談。
褒可青出議事大帳後,徑直前往了軍營附近的河流處。
軍營大門外的兵甲看到是督軍要出去,抱拳行禮詢問道:“是否需要屬下派幾名兵甲隨行保護督軍的安全?”
“不需要,雜家身負高強武藝,也就在河邊走走,無其他事,無需擔憂”,褒可青伸手揮了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營帳。
兩名兵甲內力不足,無法分辨褒可青話裏的真假,見他身後跟著一名一看便是腳力不錯的太監,且觀其的確隻往河邊走,距離營帳不遠的地方立足觀望,便也不再關注褒可青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