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後,雲滇城中守將府衙內
元狩帝高坐於主位,將軍韋睿以及一幹將領均雙膝跪地在廳中央。
韋睿的冷汗從額角往下滑落,額頭貼地不敢有所多餘的動作。
清晨城門剛開,一隊輕騎手握皇家暗衛的黑色牌子一路自城門外騎到守將府衙,也不經說明和通傳,直接朝府衙內大步進入。
守衛府衙的兵甲看到來者貴不可言,連忙進入府衙去找尋將軍韋睿,一刻鍾後,韋睿與眾將領便跪倒在廳中。
隻聽到上座極具威嚴地聲音傳來:“有無找到褒可青?”
韋睿抬頭抱拳回道:“末將無能,尚未找到褒督軍”。
話音落,廳中眾人感受到了一陣的威壓,空氣都似乎變得稀薄了。
韋睿的冷汗自額頭噌得滲出,即使作為一個軍人經曆了這麼多場戰爭,韋睿的骨子裏依舊懼怕皇權,震懾於元狩帝的氣場。
韋睿忍著不適,穩住心神繼續說道:“陛下,末將已派人去龍川江的下遊找小鬆公公,小鬆公公已經找尋了褒督軍一個多月,可能有什麼有用的消息未嚐不知呢”。
元狩帝不做任何反應,依舊坐於主位表情暗沉地看著眾人。
這一等便過了午時,門外兵甲彙報:“將軍,小鬆公公回來了”。
韋睿心頭一鬆,抬頭看了看元狩帝,見元狩帝盯著緊閉的房門,便轉頭向外說道:“速速讓他進來”。
“喏”,兵甲領命應道,並將議事廳的門打開一扇,側過身子讓開,太監小鬆邁腿進入議事廳。
小鬆看清裏麵的場景,往前疾走幾步,向元狩帝雙膝跪地行禮說道:“奴才有罪,請陛下責罰”。
“他呢?”元狩帝身子前傾,冷聲問道。
小鬆身子一頓,抬起右手從懷中掏出一物,看著似沾染泥垢的冊子,小鬆雙手掌心朝上越過頭頂說道:“陛下,奴才找尋一個多月,僅在灘塗旁邊較遠的小道上撿到這本小冊子,當時冊子上有著明顯的車轍印跡,奴才懷疑……奴才懷疑督軍被人救走了”。
元狩帝緩緩地站起身,向小鬆走去,拿起小鬆手上的冊子翻看,隻見冊子上麵記載著大夏九州風貌,娟秀的字體下是對各個州縣的好奇與喜愛,雖然冊子已經被淤泥汙染,但冊子依稀可見原主人在記載時的小心翼翼,沒有多餘的錯字沒有修改的痕跡,就像原主人一樣清秀美好。
“還有呢?”元狩帝眼神淡漠地看著冊子,詢問道。
“奴才曾在營帳中找到一封書信,是交予陛下的”,小鬆從袖口處掏出了一封信呈給元狩帝。
元狩帝收回了看著手中冊子的目光,轉頭雙眼直盯著小鬆,小鬆瞬間額頭貼地,身子有些抖動,不敢言語。
如果此次不是突然麵對元狩帝,小鬆的確不一定把冊子交出,但元狩帝已駕臨此地,小鬆知道一切都需要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不得有所隱瞞。
元狩帝自始至終沒有大發雷霆,但小鬆卻清楚地知道元狩帝內心充滿了無處發泄的怒氣,進門的那一刻,小鬆便決定先將冊子拿出,告知元狩帝督軍褒可青可能還活著,安撫住元狩帝下一刻便會噴薄的怒氣。
然而,此時再拿出信的舉動卻讓元狩帝有了懷疑,因為冊子與信是分別放在小鬆身上的兩處地方,為何有所不同,隻有小鬆自己能解釋了。
元狩帝彎下身子從小鬆的手上取過信,將信取出,隻見信上的字體與冊子上的如出一轍,信上寫道:“雲滇即將大捷,揚我大夏國威,將軍兵甲理應封賞,善待之。小鬆隨我多年,此次係我一人之主意,與他人毫無關係,望陛下聖明,莫傷及無辜。無論夏人還是異族,現如今皆是我華夏子民,夏人已與異族多有摩擦,為大夏百年計如治滔天洪水,堵不如疏,望陛下群策群力,待異族為治下子民”。
元狩帝看完了信上寥寥的幾行字,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大的膽子,好機敏的心思”,廳中回蕩著元狩帝的笑聲,但廳中的其餘人卻一言不發,默默等待元狩帝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