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啦~”,“天啊,老天爺終於下雨了”,“好大的雨,今年地裏有救了”,一場突來的傾天大雨自西向東推進。
朔州城內
許多的百姓似心靈感應般,不敢置信地走出破敗的房屋,抬頭看著自遠處天空飄來的烏雲,那烏雲裹挾著雨幕往這邊襲來。
隨後,雨水點點滴滴地落到了屋頂、幹枯的樹上、幹涸的土地裏,百姓們任由雨水打濕自己的麵龐與衣衫。大地騰起一陣水霧,一切都被裹在煙雨朦朧之中,沉浸在這場酣暢的夏雨裏。
“大人,可算是等到了”,朔州州府正堂楊安站在胡海江的身後,眼含欣喜地看著院中地麵上的雨泡。
“是啊,可算是等到了,之前按照貴人吩咐的已一一施行,就差這一場滂沱的雨,可算是出現了”,胡海江聲音裏盡是感慨,他是最清楚這場夏雨的來之不易,整個朔州乃至整個西北終於熬到了。
“也不知貴人師從何處,竟是如此了解防旱治旱之道,全力支持大人原來實施的政策,又添加了些更適宜的補充,預防旱災的同時考慮水患。卑職不得不猜想,是不是這場雨也被貴人算到了,所以貴人要求盡快定策實施”,楊安好奇地詢問。
元狩帝多日前大張旗鼓地要求各州府派兵,現在整個西北都知道元狩帝聖駕蒞臨西北,連這幾年叫囂最猛烈的靈州山匪都安生了。
“不清楚,但貴人的確與眾不同,在這些民生大事上沒有絲毫猶疑,仿佛她已看到結果一般”,想起褒可青抽空與自己講述如何災後安民的場景,胡海江心中也是疑惑,一個錦衣玉食的掌權者竟是如此地了解百姓的需求。
“大人,陛下下令派出的府兵尚未回來”,楊安提到褒可青,不禁聯想起她在州府未待幾日便沒了蹤影,也不知聖上下令派府兵會不會與她有關。
“陛下自會有安排,我們不可揣測聖意。楊安,現在當務之急是等雨停了,再著人去看看儲水情況”,胡海江看著簷下的雨勢不停,心中雖憂心貴人的去向,但現在有更緊要的事,自己不能辜負陛下與貴人的重托。
“喏”,楊安恭敬應道。
朔州百裏外,靈州
一處山峰拔地而起,山上岩石陡峭、亂石成堆,透過那層層山岩,內有一穴洞顯現。
“嘩~”穴洞內的一汪水潭被激起水波,一抹女子的身影自水中站起,手中橫抱著另一個昏迷的女子。
將褒可青放在穴洞內的石床上,映山紅俯身查看她的情況,卻見褒可青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她頓時心中生疑。
映山紅伸手探查褒可青的脈搏,確認褒可青體內的確無一絲內力後,心中疑竇更甚,一個沒什麼內力的凡人在深潭中浸泡了這麼久,臉色怎麼可能沒變化。
將褒可青扶起,擺成盤膝而坐的姿勢,映山紅也坐到了石床上,雙手成掌貼向褒可青的後背,柔和的內力自掌心中傳出。
沒過一會兒,褒可青的身上冒起絲絲縷縷的霧氣,直至確認她身上濕透的衣服已變幹燥,映山紅收手,任由她倒向自己的懷中。
映山紅低頭細細查看褒可青的臉色,卻見她麵色依舊沒什麼變化,抬起手指慢慢地磨搓著懷中人的臉,不信地伸手輕捏了一下,那被捏的部分卻是沒有絲毫動靜。
映山紅眼中的疑惑消散,浮現了好奇之色,看著被自己藥暈的褒可青說道:“這藥水竟如此厲害,將奴家都騙了過去,奴家倒是要看看你真實的模樣”。
一刻鍾後,穴洞內自上而下滲進來的雨水滑落至水潭中,蕩起了陣陣漣漪。
映山紅呆呆地看著石床上露出真容的女子,耳旁似響起女子清朗的聲音:“有,也沒有……美貌怎麼可能會有第一,各花入各眼……”
“騙子,就是一個騙子”,映山紅喃喃地念著,她從未見過比褒可青更美的女子。又一回想,是不是因為褒可青太過漂亮了,所以她根本不會看上自己。
映山紅站直身子,在穴洞內踱著步,站定後又看了看褒可青,隨即抬頭看向穴洞外的雨幕,心中呢喃:“原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令自己歡喜之人,自己的喜怒哀樂也再與旁人無關,但你出現了,這便是天意,你別怪我,我隻是太喜歡你了,已無法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