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不離開阿念”,此時的劉鳳珍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讓她睡會兒”,褒可青邊將藥箱打開,邊拿出兩個瓷瓶和針袋。
話落,小鬆抬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向劉鳳珍身上的穴道點去,任由劉鳳珍癱軟的身子向一旁倒去,彎腰抱起已失去意識的李宗念向床榻走去。
“帶上地上的姑娘,都出去”,褒可青彎身將李宗念的上衣扣子解開,頭也不抬地說道。
“喏”,小鬆點頭會意,徑直走向門口看向李母:“麻煩請將少夫人帶走”。
李母雙眼一直盯著褒可青的一舉一動,見她脫完兒子上半身衣服,自針袋中快速地抽出一根銀針紮向兒子的胸膛,動作準又穩。隨後女子自瓷瓶中倒出一粒白色藥丸摁向李宗念的口中,看著它融化後才收手。
李母識人無數,她看得出褒可青的與眾不同,內心竟是因這個年輕的姑娘而生出了無數希望,平複內心激蕩的情緒,緩緩站直身子,看向身後的丫鬟:“去,將少夫人挪到廂房安置”。
“是”,身後兩名丫鬟應聲走出,動作快速地抬起劉鳳珍向廂房走去。
見場地已空,小鬆反身將房門關上。葉冠麟趕來時剛好透過即將闔上的門縫看到了褒可青拔出銀針紮向李宗念的頭部,眼角一抽。
小鬆自顧低頭站立門前,其餘人等均在院中默默等待。
見李母臉色較差,葉冠麟伸手扶住她的左側,勸道:“姨母,先坐下休息會兒吧”。
“麟兒,你來了,沒事,姨母站會兒”,李母慈愛地看著葉冠麟,他是自己大姐與姐夫老來得的子,也是他們唯一的兒子,自小受萬千寵愛長大。
“姨母,您放心,如果她救不回表弟,外甥出手教訓她”,葉冠麟驕橫地開口。
“麟兒,褒大夫是連夜趕來的,莫如此說”,李母拍了拍葉冠麟的胳膊,李母清楚李宗念的病情,本就不報什麼期望,何必去懲戒一個連夜趕來救治自己兒子的大夫呢。
房內
將針袋打開,褒可青抽出一根銀針向床榻上的男子頭頂穴道緩緩紮去,一根接一根,仔細觀察著男子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李宗念身子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下,見狀,褒可青一直屏住的呼吸才開始換氣。
將李宗念頭上的銀針取下,放置在針袋另一邊,褒可青繼續抽針紮向他的十指,擠壓針孔放血,等每根手指流出一滴血後,李宗念眼捷微顫,迷茫地睜開眼睛,見到的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褒可青自顧低頭卷著針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另一個瓷瓶,從中倒出兩粒紅色藥丸,掌心靠近李宗念嘴邊,看著對方怔怔的眼睛說道:“張嘴,吃藥”。
李宗念下意識地開口,藥丸順勢滑入了他的口中。
“幸好你的生念強盛,此次生死走了一遭,神魂尚未安定,躺著別動”,說完,褒可青起身將藥箱收拾好,便走向書桌旁。
餘光瞥到地上那張血跡斑駁的休書,褒可青眼神一頓,隨即在桌上鋪開紙張,提筆蘸墨在紙張上開始書寫。
將毛筆擱置在筆架上,低頭仔細看著桌上的兩張藥方,喊道:“小鬆”。
“吱呀~”一聲,小鬆低頭自門外走進來,站在書桌旁默默地等待褒可青下一道指令。
“讓李府去抓藥,這張是藥浴,那張是內服,動作需快”,褒可青幹脆果斷的聲音傳來。
“喏”,小鬆伸出雙手接過,疾步向外走去。
而門外
李母一直站在門口不敢離開半步,這時看著大夫的手下向自己走來,她搭著丫鬟的右手緩緩收緊,丫鬟吃痛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東家吩咐,按方抓藥,這張是藥浴,水溫不可太燙,內服之藥三碗水煎一碗,動作須快,可記清了?”小鬆直視著李家主母,沉聲吩咐。
李母喘著氣,邊掉眼淚邊說道:“李旺,快”。
“是”,管家李旺恭敬地自小鬆的手中接過藥方,急速向外跑去,這一次他不敢再小瞧寶芝堂裏的任何人。
李母兩眼直直地看向房門內,依稀可以看見床榻上的李宗念已睜開了眼睛,李母牙關緊咬,試圖不讓自己溢出哭泣聲,卻又實在無法忍住,隻見她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嗚咽聲自指縫間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