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頭匠聞言,笑容可掬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道:“大兄弟,我是後堡村的,這杭家鋪村啊,我還是頭一遭來呢。”他邊說邊用布巾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
“等一下!”強子的聲音突然提高,如同驚雷劃破寧靜,剃頭匠的身體不禁微微一顫,隨即慢慢轉過身來,笑容依舊。“大兄弟咋了?要剃頭?”他故作輕鬆地問道,試圖緩解這份突如其來的緊張。
“我不剃,但我要檢查一下。”強子的語氣堅定而冷靜,這是我們這裏的規矩,剃頭匠麵露好奇之色,卻也很快釋然,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並積極配合。
“我知道了,你們是這個……”剃頭匠伸出四根手指,輕輕比劃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放下擔子,任由強子仔細檢查,最終,在確認無誤後,強子揮手放行,剃頭匠再次挑起擔子,繼續他的吆喝,向著村中深處走去。
村頭的曬穀場上,漕幫的隊員們正在梁海峰的帶領下緊張訓練,長槍隊的剛毅與短槍隊的靈活,在陽光下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熱火胡天的畫麵。剃頭匠看著正在訓練的隊員,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態。
師傅,剃頭啊?梁海峰看見剃頭匠走過來笑著問道。見其沒反應又問了一遍:師傅剃頭啊?見其還沒反應,梁海峰走過去,拍了拍剃頭匠的肩膀喊道:師傅,來剃頭。
剃頭匠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方才回過神說道:嗯,剃頭,大兄弟要剃頭?
梁海峰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向旁邊的板凳走去:對,剃頭。說罷在板凳上做了下來。
剃頭匠熟練地給梁海峰圍上白色圍裙一邊問道:大兄弟你想怎麼剃啊?
梁海峰摸了臉說道:你就給我修修,兩邊刮刮。
好勒,剃頭匠手法嫻熟地為梁海峰修剪著頭發,一邊說道:“大兄弟,你們新四軍也夠辛苦的,這訓練抓得挺緊的,聲勢不小啊!”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打探的意味。
梁海峰聞言,輕輕一笑,糾正道:那事,打鬼子嘛,沒點氣勢怎麼行啊,不過,我們可不是新四軍,我們是漕幫
“你們是漕幫?就是那個大鬧堰城,讓日本人頭疼不已的漕幫?”剃頭匠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他繼續讚歎道:“你們也太厲害了吧,就這大刀梭鏢加幾隻破槍,就敢大鬧堰城,和小日本真刀真槍的幹!”
梁海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謙遜也有自信。“師傅,你這是瞧不起我們啊。”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玩笑,卻也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覷的力量。
剃頭匠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瞧不上,我是真見過日本人的軍隊,你們這……確實沒法比。”
梁海峰一邊聊著天,一邊享受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當剃頭匠完成手中的工作,準備收拾行囊離開時,虎子走過來地問道:“師傅,剃個頭多少錢啊?”虎子走過來問道。
本來是要錢的,今天就不要了,剃頭匠笑著說道:我呢一沒錢二不會扛槍,隻會小手藝,今天呢就免費給你們剃頭,讓你們精精神神的打鬼子,也算支援抗日了。說罷挑起擔子,向村外走去。
在堰城邊緣,隱匿於蔥鬱林木與蜿蜒小徑交織的城郊之處,有一座獨門小院。此刻,天色微暗,小院悄然迎來了它不同尋常的訪客——一他們或肩扛扁擔的農夫,或衣衫襤褸花子,或挑著貨擔的挑貨郎,或拉著黃包車的車夫,或挑著剃頭擔的剃頭匠,他們仿佛是從不同世界的裂縫中穿梭而來,彙聚於此。
院內,一片靜謐被這些不速之客悄然打破。他們各自放下手中的行當,圍坐在一位中年頭戴草帽,肩搭毛巾的男子身旁。
此刻,在南山村出現的挑貨郎,率先打破了周圍的寧靜:“蒼原君,我的探訪有了重大發現。南山村,那片看似平和,但其實暗流湧動。村中不少男丁,竟已悄然加入漕幫,與我們大日本皇軍為敵。我深信,堰城之禍,正是這群人所為。”他的言辭中有對任務即將取得突破的興奮。
緊接著,一位身著剃頭匠服飾的男子,他接過話茬:“蒼原君,田邊所言非虛。我在杭家鋪村也有驚人發現,那裏竟是漕幫的秘密訓練老巢。我親眼目睹數十名壯士在那裏揮汗如雨的訓練,我故意與他們交談,他們的言語間已透露出對堰城襲擊行動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