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慈融入不進這其樂融融的氛圍裏,隻能僥幸自己年紀輕輕就找到了喜歡的人,不用像這樣尋找莫須有的愛情。
程佑年啊,你真的要屈服了?
他心裏裝著誰,單以慈一眼都能看出來,他自己又怎麼會察覺不到?
作為小說家,剖析一個角色的內心世界是基本。
當然,她也明白,程佑年這個身份並不像自己和單昭一樣,對方並沒有我行我素的資本。
雖然名義上是領養,可一到成年,領養協議失效,他跟單家的關係也隻能靠與程緒這個堂叔來維係,現在又背負著盛世集團,可以說是步履維艱。
集團勢力根深蒂固,要虧損不容易,但不進則退,就代表了管理者的平庸。
程佑年隻有做出成績,才有底氣在單家保證一定的發言權。
起碼現在是沒有的。
她這般想著,忽而把視線挪到許久不再言語的單昭身上。
小少爺罕見如此安靜,倒讓她有些意外。
這神情凝重的樣子,單以慈頓悟。
程佑年這小子居然不是單相思。
可惜了。
倘若父母還在,程佑年還是程家的少爺,或許如此,兩個人的相愛能夠更容易些,不至於演變成現在這種畸形的關係。
午宴的時候,全家的粽子還沒有包好,冷盤加上熱菜,後廚弄了整整二十道,傳統的幾個,比如黃魚、白切雞、水晶蝦仁之類,都是單昭喜歡的。
然而今天,他本來是麵對著程佑年坐,卻沉下臉,瞧上去食欲全無。
“寶寶,怎麼不動筷子?”
“早上吃多了,不餓。”
他撇了撇嘴,摸著自己腰間香囊的穗子。
這東西裏麵放著艾草薄荷之類驅蟲的草藥,算是習俗之一家裏每個人,就是保姆們也有戴。
隻是他這樣的小性子在家長眼裏完全稱不上事。
“端午吃五黃,身體健健康康,來,張嘴。”
單昭勉強嚐了兩口鱔絲,覺得油膩膩的,就又把筷子放了下來。
“五黃還有雄黃酒呢。”
他反駁一句。
“那東西不是喝的,待會兒我給你擦擦手腕耳朵,也是祛濕避百病的。”
“哦。”
薑黎見他實在嘴饞,就給他倒了一杯白酒。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吃,我就去讓春姨給你包兩個小黃魚餛飩。”
“不用麻煩了媽媽,我說了我不餓呀。”
單昭皺著眉頭嘬了一小口,抬眸瞥向對麵的程佑年。
對方正扭著頭給長輩們挨個敬酒,貌似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omega咬著腮幫子,眼皮耷拉下來,心裏更是煩悶。
“還記得昭昭小時候,一丁點葷腥都不吃,盤子裏的肉每回都用手指挑出來隨地亂丟,春姨看他比同齡的孩子越來越瘦,就把肉變著花樣地做,他才肯吃一點的。”
“爺爺,你怎麼又揭我的老底呀?”
單昭呼出一口氣。
“我是說你不許跟小時候一樣任性,快多吃點,別叫你爸操心。”
“嗯嗯知道啦,”單昭垂著肩膀,拿公筷夾了一個春卷放在碟子裏,“爺爺,我下午想去打羽毛球。”
“嗯,好啊,最近我跟你爺公也很喜歡打羽毛球的,鍛煉鍛煉強身健體。”
“那我要跟你一隊嘛,爺爺。”
“是嗎?咱們倆打你爺公一個?多不公平呀。”
盛予驕忍不住笑著瞧了眼單凜。
“不是還有一個嗎,佑年哥哥也想跟我們打羽毛球吧?”
單昭抬頭,皮笑肉不笑地驀然盯著程佑年開口。
他的嗓音如常,可男人聽出了其中的不同。
alpha甚至都不敢拒絕,剛要點頭,盛予驕不免說道:
“佑年想去嗎?不然就讓你姑姑來,小慈啊,跟我們一塊兒去。”
“不不不,我還是算了吧,劇本那邊還需要完善,我看程佑年挺願意的。”
單以慈連忙推脫道,他清楚得很,和單昭對著幹可沒什麼好下場。
況且現在還是盛怒之下的單昭。
嘖嘖,太危險了。
“我可以去,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