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昭越想越憋屈。
與此同時,麻將桌和棋盤都頗具趣味。
程佑年沒想到單凜是拉著他來下象棋。
“爺公,我對這個沒有很深的涉獵。”
“是麼?湊巧,我也是剛得了一套,前些天業務部的人送來的,既然咱們是兩個生手,那就更好,胡亂下吧。”
聽他這樣說,單昭的心也並沒有完全放下來,隻是頷首,坐在了他的對麵。
單凜不急著動棋,而是泡了一壺茶。
“來,嚐嚐。”
程佑年俯身,雙手接過了紫檀茶碗,先是湊到鼻間聞聞,而後輕輕啜飲一口,神情嚴肅地品了品。
“如何?”
單凜開口問道。
“我不常喝茶,看到茶湯顏色這麼深,沒想到是甜的。”
程佑年不知道他是在試探什麼,始終懸著一顆心,回答地相當謹慎。
“哪種甜?”
“花蜜。”
他說完,單凜輕笑一聲。
alpha還以為自己講錯了什麼,舔了舔唇瓣。
“你們年輕人喝慣了黑咖啡,應該一時間不大習慣喝茶吧?”
“也許是有些。”
“在繁忙生活的間隙,喝上一杯咖啡,得到快速提神的效果,是為了工作效率。”單凜下了第一枚棋子:“可領導者,並不需要效率這種東西。”
“權力是一座大山,你以為是站在上麵傲視群雄,實則卻是它牢牢地壓著你,佑年,這些話我要是早幾年告訴你,你應當沒有辦法感同身受,現在呢?”
程佑年聽著他的話,沉默片刻,轉而啟唇——
“嗯,的確如此,手中握住的東西越多,就越怕它們失去。”
“所以說,穩下心,放慢腳步,雷厲風行與深沉從不矛盾,隻有做決定的時候,才需要你果斷。”
“我明白了,謝謝爺公。”
“聽說,你讓昭昭接手了一個遊戲的項目。”
“是,我覺得他會感興趣。”
“可我倒是不覺得他會對任何工作感興趣。”
單凜說得很平淡。
程佑年順著他說下去:“嗯,他進盛世,不過也就是圖個有趣,等厭煩了,就會去尋找別的樂子。”
“佑年,你認為,這個樂子是不是在你身上?”
啪——
單凜的話音與棋子一同擲在棋盤上。
茶室裏安靜無比,程佑年的目光有那麼一刹那驚慌。
他緩緩地呼吸一口:
“是這樣嗎?”
“一個推測而已。”單凜微妙地勾了勾唇,“來吧,嚐嚐第二泡的味道,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程佑年上一杯還沒見底,戰戰兢兢地接過第二杯茶。
“倘若真的是這樣,你想怎麼辦?”
單凜問道。
alpha再次動作一頓。
“我會帶他走上正路。”
這是他思考了三十秒之後的結果。
單凜也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說:
“什麼是正路,什麼又是歧途呢?昭昭是被驕縱過頭的孩子,他不懂,但是你懂,所以你的理智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程佑年不說話了。
“我們對昭昭的願望,幸福、平安、健康足矣,而佑年,這麼多年,我也早已經把你當成自己的孫子。”
“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麼,能用實力拿到,那就一定是你的,但前提隻有一條,永遠不可以要讓最珍貴的人掉眼淚,哪怕一滴都不行。”
“否則,我無法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