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一旁的石柱,我努力平複腦中混亂的記憶,“回答我!你是誰?”
“我的名字是伊默,記住”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這時我才發現,他妖異的眼睛,竟是特別的紫色——
醉人的雙眸吸引著我,再也移不開視線。
轉身離去,他的步伐是那麼的輕盈,似舞者,轉瞬便消失在了重重紗簾間。
“等一下……”我的頭仿佛即將破碎,疼痛不已,“這位小姐,請跟我來”紗簾中一個皮膚漆黑的男子膝行著向我爬來,他低垂著頭,身影是那麼的恭謹與卑微,“夜色已深,小姐請跟我前往房間休息吧!”
這是他的奴隸吧!不知為何,我就有這樣的感覺。
“帶路!”收斂心神,我晃了晃混亂的頭,自己需要好好的休息會兒來弄清這一切的一切……
“是,小姐!”
黑夜預示著夢的開始,依舊是血紅不變,我依舊是獨自一人。
不停地奔跑,我匆忙的想要看清每一張閃現的麵孔,卻隻是徒然。
在夢中掙紮,這次我有了一種不同於以往的感覺,似乎什麼改變了,亦或是沒變,所有經曆的和往常相同,卻在本該蘇醒結束時,我在吟唱的血色中,看到了他熟悉的臉。
是伊默,一模一樣的臉,我一直未看清的人真的是他,然而和這夢的感覺一樣,他似乎也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人。
那個陌生的他又在做什麼呢,一個女子,一個從來未在我夢中出現過的人,他們的關係是那麼的親密,他們擁抱,在月下長舞,一舉一動是那麼的默契,即使是旁人的我也可感到那深深的愛戀,然而夢境跳得很快,之後便是破碎,隱約可見,被捆綁的女子,高舉鑲著藍色寶石的劍,血流過祭台,赤水玄黃,伊默的表情嚴肅而莊重,黑色祭袍絲毫不被血色所汙,月光之下,依舊是最奪目的,月光反射,他手中的權杖再次劃下。
“當我已不再是我,請你,殺了我!”
被黎明的太陽驚醒的我,腦中僅剩那句不太懂的話,誰已不再是誰,誰又該殺了誰呢?
記憶,遺忘了我又是誰呢?
很多天了吧,留在了這個冰冷的地方,自從那日倉皇的闖入。
抬起頭,我略有些迷茫地看向窗外一成不變的藍天,陽光明媚而耀眼,蒼穹之上孤鳥長鳴,本是那麼唯美的景色,我麻木的心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隻剩空空的,說不出的疲憊,琉璃鏡中的女子臉色慘白似鬼,卻看得出依舊風華正茂,而我卻總覺得自己早已老去,早已不屬於這世間。
沾了一滴銀盆裏的水,在光滑的鏡麵,一筆一劃的寫著,夢裏的場景反複,又重現眼前。
夢中的記憶是誰,我又是誰呢?習慣性的撫摸臉上駭人的圖案,我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或許隻有他,才知道……
銀色的床,銀色的被子,銀色的簾子,房間僅有的顏色便是銀,拿起奴隸準備好的紗裙,我不屑的笑了,還是銀色呀。
真是和這座建築完全相符呀,用光明來掩蓋黑暗,果然是個不錯的建議呀,世人將隻會看到那榮耀的表麵,而忽視了那本質的汙穢,如此相反的兩種色彩,太好笑了,在這裏既然融合的那麼的恰如其分,神,也不過是個最大的笑話吧……
突然一愣,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兩種絕對不同的事物呢,明明它們是那麼的不相關?
可為何,我總覺得陪在一起是理所應當呢。
心裏的疑惑一個比一個深,我煩躁的掃下桌上精致的瓷器,那華麗的條紋看著就討厭!
“劈裏啪啦——”
望著滿地的碎片,再漂亮美麗的東西不也是這麼輕易的就消失了嗎?
“早安,美麗的小姐”伊默的身影印到了鏡麵,他紳士的微彎下腰,輕捧起了我濕了的右手,有禮的一吻,目光滿是虔誠。
受不了這故作的親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很快便抽出了手。
耽擱了這麼久,我原本就稀少的耐心早沒了,“你到底想幹什麼?”用力的吼了一聲,我幾步就跳到床上,蒙上被子,撇過頭不理他了。
身後的聲音久久沒有響起,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低沉而有沙啞,“遲日,不,”他停了一下,即使不回頭,我也能感受到那種迷離的淒切,“應該稱呼你為……”猶豫的話語,我微微凝神,卻仍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