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並沒有因為夜幕的降臨而停止。相反變得越發的慘烈,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不要命的雙方都明白一個道理,這是真正的滅族之戰,隻有勝利的一方才有權利欣賞明天的太陽。城下獸人的攻城塔一波接著一波的如滔般的拍上城頭,人類的防線終於在這一刻逐漸趨於崩潰了,每一架攻城塔樓擠進城頭,就立即會像開了閘的洪水般向城頭傾瀉著大群大群的狼人,狼族戰士們全部因為血腥刺激已經變得異常亢奮,它們嚎叫著、怒吼著、瞪著猩紅的雙眼排山倒海般的壓上來,仿佛這綿綿不絕攻擊根本沒有盡頭似的。
城頭的人類則做著令人絕望但卻異常堅決的抵抗,所有人都知道戰鬥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最後的階段,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狼族戰士手提大刀站到了城頭。
很顯然城頭的士兵再也無法支撐不下去了。即便一個普通人看到此時的情景也會輕鬆的判斷出斯特裏奧城的淪陷就在眼前,但是老艾伯特還是沒有發任何的命令,還是一聲不吭的觀察著戰場上的一切,他現在什麼也不做,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城頭已經傷痕累累的戰士們已經開始和站在城頭的狼族戰士們在做最後的抵抗,士兵們奮力的劈砍著,但更多的士兵卻紛紛的扔掉左手提著的破盾和右手已經崩刃斷刀,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衝上去,一把就死死的摳住剛剛衝上城頭的狼人們那粗大的脖頸,狼人們被士兵們不要命的打法激起了凶性,拚命的抓撓撕扯著毫不遮攔的戰士們,戰士們卻全然不顧,任由狼人們血紅的大嘴拚命撕咬著他們脆弱的臉頰,任由凶狠的狼人們用它們銳利的尖爪拚命抓撓著單薄的身體,一側臉上的肌肉被連皮帶肉的撕扯下來也不鬆手,胸部腹部被抓爛,鮮紅的腸子從腹腔中傾瀉一地也不鬆手,反而是借著這深入骨髓的巨大痛楚來榨幹生命中最後一絲力量,雙腿繃緊奮力一蹬,不計生死的抱著極不甘心的敵人們一起滾下城頭。
這些悍不畏死的戰士全都是埃布爾一手帶出來的精銳士兵,一起曆盡了無數次的生死,埃布爾老將軍雙眼通紅的看著戰場中發生的一切,看著他們一個個力戰到死卻孤立無援,老將軍的心頭在滴血啊!
老將軍回頭望向麵沉似水的老皇帝,瞪著血紅的雙眼,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的再一次懇求道:“陛下,求求您把預備隊拉上去吧,要不城頭的戰士就都死光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他們真的頂不住了。”
老皇帝看了看紅著眼睛涕淚橫流的老將軍,抬起雙手,費力的支撐起了他那動動好像就能散掉的身體,輕歎一聲,這才緩緩的伸出幹枯的雙手輕輕的托起他這位曾經在戰場上勇猛無敵、殺伐果斷的將軍。心中不由得感歎道:“這哪裏還是他那個睥睨天下,縱橫無敵的大將軍啊,如今他早就變成了一個像是正在失去親人的可憐的老人罷了。”
老艾伯特深深歎著氣,又望向如今的自己,他又何嚐不是一個這樣的老頭子啊!歲月的打磨已經讓他們那顆曾經堅毅冰冷心變得患得患失起來,老皇帝略帶落寞的緩緩地說道:“埃布爾,看來我們是都老了,血雨腥風的戰場看來早已經不適合我們這樣的老頭子了,不過咱們的心還得硬一次,就最後一次好嗎?”到了最後老皇帝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在訴說。
“那個老家夥還沒有來呢,手裏最後一張牌咱們就不能打。”老皇帝話音剛落,一聲蒼老的笑聲就在背後傳來。
“哈哈,艾伯特你這個老家夥是在等我嗎,我還真沒沒想到像我這樣的老家夥竟然也有人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