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馬語的埃爾文.安德魯(安德魯的爸爸),他所最在乎的除了他視若生命的兒子之外,就要屬他胯下還在奔跑的老夥計——戰馬,他對這個老夥計的關愛曾經甚至讓過世的妻子也經常地嫉妒。可是妻子那裏知道戰馬就是騎士的第二生命,想做一個真正合格的大騎士,首先人、馬之間就要做到彼此心心相印,隻有這般才能在殘酷的戰場上發揮最大的戰鬥力。
在今天的血腥的戰鬥中所有的戰士到了最後關頭為了激發馬力都紛紛自殘馬匹,可愛馬如命的埃爾文那裏忍心向自己親人般的老夥計下手呢?
在生死一線的戰鬥中他還是會分神用馬語安慰著他的老夥計,可是當他們在衝擊人馬獸方陣時候很不幸的中了一槍,一杆銀閃閃的大槍從埃爾文的腿部貫穿直刺入馬腹之中,瞬間人血和著馬血便流成了一片。
埃爾文知道深受致命傷的老夥計決計是沒有生存的希望了,被標槍死死的釘在戰馬上的埃爾文顧不得自己右腿的骨斷處傳來的傷痛,心痛的安慰著他的正在痛苦嘶嚎老夥計,埃爾文輕柔的告訴了他的老夥計挺過這一陣就永遠不會在痛了,不遠的前方就是茂盛的草原,綠油油的草原上吹著溫暖的風,他會像以前一樣陪著它在那肥美的草原上一起奔跑著、打著滾,然後一起痛快的嘶鳴著。
身下的老夥計聽了埃爾文的話情緒穩定多了,也不再痛苦的嘶鳴了,它完完全全的相信了埃爾文所說的一切憧憬,因為它的主人埃爾文從來都沒有騙過它,它拚命的狂奔著它希望錐心的疼痛快點過去,快點到達他主人所說的那片充滿神奇的天堂。
此時的埃爾文內心如撕裂般的疼痛,甚至讓他忽略了來自腿部的痛楚,卑鄙的他在欺騙那麼相信他老夥計,前麵其實根本沒有什麼鮮美的草場,也沒有溫暖的陽光,更沒有逝去好久的歡聲笑語,有的隻有永無休止的殺戮和無盡的黑暗。
看著一路狂奔一路飆血的老夥計,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卑鄙無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埃爾文胯下的老夥計感覺身體是那麼的冷,頭是那麼的沉,沉的甚至連剛才那般錐心的疼痛也覺得不那麼劇烈了,它感覺它真的到不了主人所描述的那片隻有在夢中才能見到的地方了,它真的好想倒下,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他不能,他必須堅持著,因為在它眼前晃動著的盡是如潮般的野獸,它們每個都用貪婪眼神惡狠狠盯著主人,它們想要傷害主人。
“不,我不能現在睡下去,我怎麼能為了自己的貪懶,把主人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我不能睡,現在絕對不能睡,我一定要把主人送到一個沒有這些可惡野獸的地方。”
埃爾文一手抱著戰旗,一手死死的按著老夥計的傷口,還在向外翻卷的傷口已經完全不在流血了,當然不是傷口自己愈合了,而是全身的血液徹底的流幹了,血都流幹了到底是什麼維持著老夥計繼續的跑下去呢?難道是因為他編織的美麗謊言嗎?埃爾文一想到此鐵打的漢子也不禁潸然淚下。
埃爾文緩緩的低下了頭,將麵頰深深的貼在了老夥計的馬耳後,輕輕的說了一句:“老夥計對不起了,下輩子我做馬,你騎著我。”
老將軍埃布爾一臉焦急的在地道走廊裏快速的來回踱著步,兩道劍眉頭幾乎都插在了一起,埃布爾狠狠拳著雙手,那雙厚實的大手也因為過分用力而顯得格外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