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怎麼這麼痛!”

鍾山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牆上糊著發黃,甚至有些發黑的舊報紙,棚頂和牆上一樣,窗戶上也不是玻璃,而是灰突突隻能透露出一點點光亮的窗戶紙。

鍾山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身下的床仿佛不堪重負般發出吱呀呀的聲音,地麵坑坑窪窪的,地中間有一張看不清原木色的八仙桌,三把椅子。牆角有一個蜂窩煤爐子,一個鐵鍋,門口牆上粘著一麵鏡子碎片,鏡子碎片旁邊掛著一本日曆,不過屋裏光線太暗了,看不清幾號,這就是屋裏的全部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裏?”

鍾山沒有大吼大叫,隻是靜靜地打量著周圍,慢慢的,鍾山起身走到門口鏡子旁,看向鏡子裏的人:

20左右歲,和自己有八分相似,濃眉大眼的,一看著就很正派,就這形象穿上漢奸衣服,那也算地下工作者。

看著鏡子中的形象,鍾山皺起了眉頭,而隨著鍾山皺眉,鏡子裏也皺起了眉。

一旁的日曆,上麵翻開的那頁是1965年10月17日,農曆九月十三,星期四。

一切顯而易見,鍾山,穿越了!

上一世的鍾山,已經年過半百,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出小山溝,在大城市紮穩腳跟,有他的一席之地,其中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

然後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正當他打算享受生活的時候,睡醒一覺,就來到了這裏。

鍾山看著鏡子中的另一個自己,不知道應該開心自己重新獲得了年輕的身體,還是應該難過曾經努力的一切都已化為泡影。

頭痛還在繼續,鍾山的腦海裏慢慢的浮現出另一個人的一生。

這個人也叫鍾山,1946年生人,中專畢業,畢業於燕京農業學校,

鍾山今年20歲,父親鍾振民,戰亂年代逃難到四九城,隨後就在婁氏軋鋼廠做鉗工,後來與同在軋鋼廠食堂的劉桂春結婚,生下了鍾山。

而後來鍾振民所在的婁氏軋鋼廠也因為公私合營,成為了國有企業,鍾振民搖身一變,成為了國有軋鋼廠的工人。

鍾山從小學習就好,長大後更是考上了燕京農業學校,成為了一名中專生。

這個時候的中專可是非常難考的,難度甚至超過了大學,鍾山也一直都是家裏的驕傲。

本來一切都應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然,天有不測風雲,在一場敵特襲擊軋鋼廠設備引發的事故中,鍾振民為了挽留設備,不慎犧牲了。

雖然事後鍾振民被追封為烈士,廠領導也發放了撫恤金,但人已經沒了。

鍾山的母親劉桂春因思念成疾,沒幾個月也撒手人寰。

回家辦完喪事的鍾山,就回到了學校,兩年再沒有回來過。

兩年過後,已經畢業的鍾山,回到了曾經承載他所有記憶的地方,黯然傷神下,喝了一夜的悶酒,一覺醒來,已經被21世紀的鍾山所代替。

鍾山猛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裏拿出來工作的介紹信。然後低下身來,把床下的一塊磚撬起來,裏麵有一個小盒子,盒子裏上麵是房子的房照和一些日常的證件,糧食本購煤證之類的,他父親的崗位繼承證明,下麵有一遝錢,一些票據,還有一個和田羊脂玉的貔貅,也不知道鍾振民是哪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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