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銀來我家的那天晚上,夜色深沉,寒冷異常。前一夜下了場不小的雨,那連綿不斷的雨滴仿佛將整個世界都浸透在潮濕之中。本來就不幹燥的屋子,此刻變得更加陰冷,仿佛每一寸空氣都能擰出水來。
我躺在床上,禁不住打了個噴嚏:“這該死的天氣,潮濕的水氣冷得我睡不著覺。”我一邊抱怨著,一邊裹緊棉衣走下床,試圖尋找一些溫暖。
忽然,我聽到了門外傳來奇怪的動靜,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外麵是什麼聲音?”我的心不禁提了起來,帶著疑惑和一絲警惕,順著聲音的方向,輕輕地打開門。
剛出房門口,我的腳就踢到個軟綿綿的東西,隨即聽到一聲尖叫:“啊呀!”
這突如其來的叫聲讓我被嚇了一跳,心髒猛地一縮。我低頭看去,隻見衣著單薄的方銀惶恐地趴在地上,她那瘦弱的身軀在冷風中顯得更加脆弱。她的手裏緊緊攥著一塊抹布,那雙手因為寒冷已經變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別的原因,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仿佛一片在狂風中飄搖的落葉。
方銀的舉動實在可疑,我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在幹什麼呢?”
聽到我這一聲質問,方銀的臉上瞬間充滿了恐懼,她的嘴唇顫抖著,連說話都斷斷續續:“對……不起……是我沒有打掃好。”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和害怕。
我緊接著問道:“為什麼不用拖把?”話一出口,我就對自己這句話有些後悔,搞衛生並不是方銀的職責啊。於是,我趕忙改口道:“額,我是說,你不用擦地板的。”
方銀此時顯得六神不安,急忙說道:“我什麼都會!請您盡情吩咐就好!我會努力做好的!”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似乎生怕我會因此而不滿。
我蹲下來,溫柔地摸著方銀的頭,試圖給她一些安慰:“這些你可以不做的。”
方銀眨著疑惑的眼睛看著我,用手撩起耳邊垂落的幾縷發絲,說道:“可是……”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不解。
我看見方銀的手紅腫不堪,關節處結了厚厚的繭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憫,說道:“看,一直幹活,手會壞掉,腿也會疼的。”
方銀卻露出一副驚魂不定的神情,說道:“先生,您……沒必要對我這樣,我很聽話。”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否定和對他人善意的不習慣。
看見我篤定的神情,方銀無助地發抖,說道:“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好,您盡管指出來!”說完,一下抽回了手,趴在地上,仿佛在等待著懲罰的降臨。
“我是說……”我無奈地說道:“唉,算了,你先站起來。”
方銀突然驚叫道:“請先生不要讓我站起來,不要懲罰我……我會很快做完的!”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我不禁感到疑惑:啊,方銀之前都遭遇了什麼?活的完全不像個……人。她所經曆的一切,讓她失去了對正常生活的認知,失去了作為一個人應有的尊嚴和自信。
“唉。”我默默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隻能慢慢來了。我笑著脫下自己的棉衣,輕輕地披在她肩上,說道:“小銀,這件棉衣你披著,這麼冷的天。”
脫了棉衣不久,我就感到有點冷,但看到方銀那感激的眼神,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打開房門,說道:“你不需要這樣低聲下氣的。”
方銀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那是她許久未曾有過的輕鬆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