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猶豫？”牛老淡淡的問道。
趙楠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否認自己內心的糾結，“是，我在猶豫。我媽因為生我難產去世了，我爸把我拉扯大。我隻記得有一晚，那晚雨下的很大，半夜十二點了爸爸也沒有回來。那時候我才七歲，我拿著雨傘出門去找爸爸。卻在家門口看到了昏迷在雨中的爸爸，爸爸的身上全都是傷口，猙獰的傷口。我好怕，怕爸爸會離我而去。爸爸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也守了他三天三夜。爸爸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自己在哪，不是問他的傷口怎麼樣了，而是問，我兒子呢？”
淚水順著趙楠的臉龐流淌了下來，他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雨夜，那個讓他差點崩潰的雨夜。
牛老微微的歎了口氣，沒有打擾他，而是轉頭看向葉落瀟，無奈的問道：“你這鬼丫頭，是不是知道他會打動我？”
葉落瀟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了眼陷入了自己的回憶的趙楠，出聲說道：“我隻是和他說有人手裏有些能夠救他父親的藥材，我不會幫他，隻能靠他自己打動那人把藥材拿到手。至於他的故事，我從來都不知道。”
“丫頭，如果他沒有打動我呢？”牛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葉落瀟。
葉落瀟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牛老，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出聲說道：“他的故事打動了我，如果我和他對調，我的父親也會為我做出同樣的事情，這不關乎身份地位，隻是一份父愛。如果他的故事沒有打動您，我會用商枝兩針蕨來換取冠赤花。”
牛老聽到葉落瀟說的話之後頓時激動起來，差點把自己的胡子拽掉，他顧不得別的，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葉落瀟的胳膊，連聲問道：“你真的有商枝兩針蕨？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您覺得我有必要騙您嗎？”葉落瀟好笑的搖了搖頭，這位牛老雖然說性格怪異，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愛那些稀缺的藥材了。
商枝兩針蕨，隻有兩根像是針一樣的葉子，生長條件極為苛刻，可是在很多疑難雜症的藥方裏都有它的存在。由於商枝兩針蕨現在幾乎是已經絕跡，而且大多數醫生已經找到了可以替代商枝兩針蕨的藥材，雖然是可以替代，但是那藥性就差了很多了。
葉落瀟手上的確有商枝兩針蕨，而且不止一株。不過好東西誰都不願意給出去，這次要不是趙楠的真情流露感動了她，她也不會拿出來的。
“太好了！丫頭，我把冠赤花給你，你把商枝兩針蕨給我好不好？”牛老臉色一變，變得諂媚了許多，笑著看著葉落瀟。
一旁的趙楠也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到剛才還麵無表情的牛老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張大了嘴巴，不太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葉落瀟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過牛老，商枝兩針蕨現在不在我手上，要是您信得過我，我先把冠赤花拿走，病人可等不及。”
趙楠緊張的看著牛老，生怕他不同意。
“哈哈，我當然相信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我去找那禿，咳，凡一大師算賬去！”牛老撫著胡子大笑著說道，不過說到最後的時候想起葉落瀟的話，頓時換了一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