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納蘭明珠後,錦繡便急急的出了宮,往朱府行去。
而月夜瑾煜與徐子飛則按照計劃在宮內布置起來。
如果他們猜的不錯,那人收到消息後定會有所行動才對。
就在他們忙碌不已的時候,被囚住的朱晟睿也在千方百計的想著法子脫困。可此時此刻的他連說句話的力氣都無,這法子到底該怎麼想呢?
若不是被逼食下軟骨散,提不上半點真氣,他也不致這般被動。
正萬般無奈間,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停在了房門之外。
雖然暫時失了武功,可朱晟睿敏銳的聽力還在。
光聽這腳步聲他便知道來的是誰,可那人他實在是不想見。
微微閉眼,朱晟睿躺在床上,假寐了起來。
屋外。
洛冰兒側耳聽了聽屋內的動靜,這才揮退了守在門口的丫鬟,徑直推門行了進去。
屋內,因為緊閉門窗的關係,空氣有些渾濁。加上彌漫四散的藥味,那味道竟是嗆人得很。
洛冰兒雖然從小被朗查都訓練,可那都是背地裏的隱秘,明麵上她依然養尊處優的被朱晟睿養於深閨。那平常的吃穿用處,比起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不遑多讓的。
這樣難聞的味道著實讓她不好受。
見朱晟睿毫無生氣的側躺在床榻上,洛冰兒心頭劃過一絲不忍。便是自己都受不得這些,更何況是身為尊貴的他呢?
這些日子來,任憑自己使勁的渾身解數,他都不願看自己一眼。他是真的討厭自己了吧?
可洛冰兒並未打算放棄。
她做的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隻要朱晟睿了解到這一切,一定能夠原諒自己。隻是現在時機不成熟,自己還不能告訴他罷了。
洛冰兒信心一震,款步上前將薄被拉過,替朱晟睿蓋上,這才柔聲道,“聽說爺中午隻食了幾口,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朱晟睿隻當沒聽見,卻是一把將蓋上的薄被丟到了一旁。無情的動作,擺明了他半點也不想領受這個情。
洛冰兒強忍住心中晦澀,欲要再伸手蓋被,卻是一聲冷冷的話語讓她伸到半空的手僵在了原處。
“洛姑娘喜歡伺候人,朱某本不該阻攔,可朱某一向潔身自好,這若是弄髒了身子,朱某可對不起祖宗。所以洛姑娘的好意,朱某承不起。若是無事,我要休息了!”
麵對這般不遮不掩的羞辱之語,洛冰兒真想一走了之,可朱晟睿語氣裏透出的虛弱,卻讓她無論如何也挪不開步子。
收斂心情,洛冰兒依然勸道,“我知道爺在怪我。”
“哼,朱某可沒這個閑工夫!”
“既沒有,那爺為何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飯不吃,藥不喝,難道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
朱晟睿索性閉了嘴。反正這樣的勸說,洛冰兒每天都要來上那麼一次。自己對她難解心結,便一刻不願見她。
雖說施恩莫忘報,可你引為知己的紅顏突然有一天變得既陌生又危險,而且處處在利用你時,你豈能不氣?豈能不心寒?
自己已經失蹤幾日,也不知奶奶急成了什麼樣子;還有她,心中會掛念自己嗎?
朱晟睿的嘴角溢出絲苦笑,都是自己作繭自縛啊!
見朱晟睿不答話,洛冰兒隻好又放緩語氣,安撫道,“爺對冰兒有救命之恩,冰兒又豈會恩將仇報?我知道這幾日委屈了你,可冰兒也是逼於無奈。就算爺不為自己,也得為老夫人著想啊,若是老夫人知道爺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她該何等傷心?”
“你若是真的還顧念一點我救你之情,你就當放了我!你明知道奶奶受不得刺激,為何你還要綁走她最看重的東西?”朱晟睿忽然轉身,眼神冷冷的鄙視著洛冰兒,仿佛那般就能泄盡他心中怒火。
洛冰兒被瞧得心虛,極不自然的側開頭,道,“爺何必為難冰兒。”
“嗬,原來讓你放了救命恩人竟是一種為難麼?既如此,你又何必假惺惺的來勸我?”
“不,冰兒是真的關心爺的身子,你受的傷不輕,若不吃藥,怎麼能養得好?”
“養好了好讓你去要挾奶奶嗎?你究竟想做什麼?你又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我想得到你的心,你給嗎?
洛冰兒牽起嘴角,露出絲苦笑,“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信。可不管你聽不聽,冰兒都要把自己所想說出來。”
見朱晟睿並不反駁,洛冰兒便繼續說道,“不錯,我是騙了你,當年惡霸的欺辱也不過是引你上鉤的局,可你知道我為何要這樣做嗎?”
“因為我要報仇。”洛冰兒緩和了一下有些激動的情緒,“冰兒曾告訴公子冰兒是孤兒,其實那都是假話。冰兒本是淮安人士,十五年前,江河決堤,數百萬淮安人流離失所,冰兒與父母堪堪逃過水災,本想著朝廷救濟一來,也算渡過了劫難。雖然失去了一切,可我們一家人還好好的活著不是嗎?隻要活著,便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