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小李子呢?又跑什麼地方去了?”齊書棋無所謂地問著我。

“不知道,一早就出去了。”我搖搖頭。

“該不會是把妹去了吧?”齊書棋笑得極為無恥。

“你以為是你嗎?”我嘴角一抽,和他生活久了才知道,居然窮屌絲也可以這樣活出高富帥的境界,被他騙過的女孩無數,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往酒吧裏趕,騙吃騙喝還騙色,雖然全都是那些女孩自願的,可還是讓我所不齒。

齊書棋口中的小李子,是我們的另一個室友,李楓楠,比起齊書棋,李楓楠又是另一種極品,他相貌冷峻,性格也如平時少笑容的麵孔一樣,冷漠寡言,平時連話都不多說,這樣的人,應該說很難和我們這兩個人混跡到一起去。

李楓楠是一名流浪的吉他手,那天我和齊書棋出門,看到他在路邊彈吉他,和他低沉感性的歌聲,我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曲子和歌就想哭,他唱歌有一種足以讓人心碎的力量,其實他並不是在路邊賣唱,但是路過的人還是給他扔出錢幣,之所以我當時確定他不是賣唱,是因為他彈完之後,連看都沒看地上的錢就要離開。

我看在眼裏,但是有些人卻沒有看在眼裏,有幾個流氓一樣的人上前來尋他事,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賣唱,必須支付一部分費用,我也是震驚地發覺,原來電視裏的收保護費是真的,居然還讓我親眼所見,是我窮瘋了,還是他們窮瘋了?

不過更讓我驚訝的是,李楓楠二話不說,直接上去就是一拳,幾個人頓時圍攻向他,明顯李楓楠劣勢,我也毫不猶豫地上前幫架,齊書棋自然也不過幹看,這是我們三個人的第一場架,幸運的是我們逃過了警察姍姍來遲的拘留。

李楓楠無處可去,最後我們便決定三個人一起住在我的那處廉價租房裏,雖然廉價,但其實麵積也不算太小,至少三個人還是住得下的。

李楓楠住進來的最大改變就是家裏變得幹淨了,他有潔癖,容不得半點雜亂肮髒,甚至不允許穿著髒衣服走進來,有過一次,齊書棋被他拒之門外,半裸著身子在外麵把衣服洗幹淨然後吹幹才給放進來,而齊書棋不敢反抗,因為李楓楠除了是吉他手之外,還有一項技能,那就是散打,他是他以前所在城市的少年組散打冠軍,而且這些年的流浪他可沒少和人火並。

還有一件讓我極為憤怒的事情,齊書棋本來就不多的稿費都花費在騙姑娘上麵,而李楓楠沒有工作,冷漠寡言的他更是清高不願做賣唱之事,本以為三個人可以分擔一下房租,結果到頭來,還是我一個人在撐生活開支。

李楓楠的確是個居家好男人,雖然他在我們之中年齡最小,而齊書棋年齡最大,成熟卻是截然相反,他還改變了齊書棋的一百零八種泡麵法的地獄生活,不過到後來我們發現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讓我們連泡麵都已經吃不起時,才開始分道揚鑣。

於是食物是各自解決,但是也不時會出現像今天一樣,在午飯時間進來個人掰走我的麵包。

“我也不和你多廢話了,我要趕緊趕往我的戰場,今晚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我總覺得今晚會有好事發生!”齊書棋朗聲大笑,穿著他的戰袍就此出門。

對於他的風風火火我早已習慣,而我也還要繼續畫我的畫稿,若是白天不努力,晚上就得熬夜。

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會的廉價畫師、除了碼字就隻會把妹,毫無名氣的網文寫手、整天放不出個悶屁,隻彈不賺錢的吉他手,由我們所組成的廢物三人組,就這樣在這個簡陋的房子裏掙紮度日,我們像是約好了一樣,擁有一項要麼死要麼站在頂端的專業,至少還有些人能夠在中間半紅不紫,而我們就是在死邊緣。

我總覺得我抬起頭看不到太陽,那是我以為我一直生活在夜裏,我等著夜盡天明,許久許久,一直看不到光,原來,我的眼睛已經被黑暗籠罩瞎了。